寂寞之城,无爱之纪

〈天使记〉:北京苍穹下



也许可以这样读这本书:


周五的晚上,从办公室里出来已经9点,去了旁边的咖啡店把脸埋在咖啡杯里。你非常非常想像幼年看的动画片般,大喝声“赐予我力量吧”然后变得力大无穷。如果不是也没关系。喝完这杯咖啡,你一样可以目光炯炯打不死煮不烂。


回去的路上开始下雨,头发略微被打湿,回到家觉得饿,想起来还没吃饭。煮辛拉面的空闲,你翻开这本书,无意中看到这句话:“不知道天空中是不是真的会有天使,就算不降临也没有关系……”面好了,在深夜里有种孤寂的香味。


辛拉面很难吃,加进去一些调料,就着书渐渐好吃了一些。你又看到这段话并且哈哈大笑:“我只是想一个人,一直都是一个人,存在于某地;只生长一棵树,用来靠着乘凉;只需下一场雨,不会被渴死。我还想是个天使,这样就会变得很传神,但又无人敢惹。”——而你希望自己是自己的天使,无所不能,力大无穷。




或者是这样:


你对相处8个月的男人说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他愕然走掉,从你的房间你的生活。晚上回家,房间里还有剃须水的味道,你茫然在房间里寻找,半天才想起,自己并不要找什么东西。床头是他拉下来的书,你一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看小说。随手翻一下,就看到这段话:“也许一时间失去了两头至爱,而恰好她的自由被腾了出来……就像到了世界尽头,挺好的。”——就像到了世界尽头,自由原来如此之轻,无可承受。


“这是件可怕的事实,我曾经深深爱过的男人,现在连声音都想不起来,而两年以后,我还会忘掉一个谁呢,我总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此刻在我身边的人统统赶走吧。有时爱情的面貌就是这样虚假阴险。”


“你和我之间,实在是用心险恶”。


“用心险恶”四字用的很有意思,你翻作者的名字:芭蕉。一种植物。看照片,是个安静的女生。


“RENEE说,我现在经常会忘记自己结过婚。我们永远在忙着自己的事,异国他乡的,他算不算亲人,我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不算呢?


找不到温暖。她回答,这句话极其悲凉,我差点落泪。”


——于是你在想谁可算做自己的亲人,用力想,从第一次到最后一次,却怎么都记不得来时路径。作者又喋喋着说:“可我不是故意走丢的,是他们再也记不得要来找寻我。他们忙自己的疾苦,慌慌张张地想把自己的老年月给捡回来,一路哭一路捡,还妄想能把碎片们重新拼回一张过期地图。”——可是,你也不是故意走丢的,只是生活太庞杂,再找不着开始。


于是你换一张卓别林的黑白电影看,专心致志地笑。




其实又可以如此:


你买了当月杂志后见到芭蕉的新书,你看过她的〈青蛇.白蛇〉在网上。你买了这本书。回到家男朋友正在网上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跟他说话一概不应。


“我和小井一定是这样的,在独木桥上相遇,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碰在一起就顺便相了爱,可最后,还是得推一个人下水才行。


可后来是小井自己跳下去,而我,只好过了桥。就这点来看,小井或许是在保护我。”


——“喂,如果我们分手,你说是谁下了水,谁过了桥?”你拼命摇他的肩膀,那个木头人却只是回头一笑,神情恍惚痴呆,然后继续战斗。


你习惯了他的心不在焉,也许这就叫天长地久,如此,成就段婚姻也就够了。


你从来不跟他要爱情。


芭蕉说:“我们未老先绝望。”你给她加上:“未曾深爱已无情。”



这本书,不必一口气看完,她是一个女子安静的发呆,是漫长夜晚的无所事事,是都市女子的孤独自由,是北京苍穹下的天使,是你和我。


全文都如此平淡与琐碎,像一个不善言辞很久没有说话的人在结结巴巴地倾诉,或许从小说的结构——这样的小说甚至谈不上结构。可是她内里那种生命经历的无聊与创痛,最终会在某个时刻,当“我抽着的那支烟,笔直地落在左手腕上,火星四溅。我妄想用泪水来浇熄它,但没有做到,看见焦痕开始蔓延,这个过程在我体内迸发出激烈的快感。终于有种痛,可以深刺入心灵。”,于是你看见自己心底的地狱之河,阴郁黑暗,波光流动。


寂寞之城,无爱之纪,每个人都是天使,每颗心都是地狱。


呵我又在乱说,窗外,第一场春雨隆隆而至。


绿妖,2003/0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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