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柔不是旧温柔

“你象往常一样地温柔。牵着我的手。带我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告诉我你已经不再爱我”——没错，90年代情歌典范，“残酷的温柔”，李格弟词齐秦曲，原收录于1991年齐秦的《柔情主义》。不过这次，是从一个女声里唱出来，这女声，属于黄小琥；10多年前，我曾记住一个声音，把“不只是朋友”的绝望无奈唱到淋漓，那个惊才绝艳的声音，属于黄小琥。

在出过4张国语专辑和3张英文专辑后，她回到酒吧，每周固定在台北、高雄演唱3至4天，几年来从不间断。

这是一个能唱现场的歌手。

这张《黄小琥 the VOICE2》是她第二张LIVE版专辑，全部收录一些翻唱旧曲，如张惠妹《蓝天》，庾澄庆《爱你的记忆》，孙燕姿《难得一见》，张宇《猜心》等等。每首歌都不一样，统一贯穿是她沙哑深情的声音，高处的肆意奔放，低处的千回百转。

当在其中听到“爱你的记忆是寸寸惆怅，爱你的心情是数不尽的沧桑。你那流浪的心啊，你那漂泊的心啊——”忽然一下，整个人被带回到上世纪90年代。仿佛抽屉里的旧磁带，老书信，落满灰尘的围棋子，所有一切20岁时发狂的记忆，在这刻相逢，尘满面，鬓如霜。

献宝般拿这张唱片给朋友听，朋友皱着眉在凳子里扭来扭去，在听“难得一见”时忽然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她这种唱法很像90年代摇滚唱法——你真是生于70年代的人！

是，那种情深不悔，宁折不弯，像极了上个世纪的精神。

“彩虹”是小琥献给已逝父亲的歌，“因为父亲是我在这世界上最爱的男人”。

“有一道彩虹，不出现在天空；有一道彩虹，不出现在雨中。有一道彩虹，不出现在云后，有一道彩虹，出现在我心中……它却常常出现在我心中，当我思念你的时候……”，寥寥的吉他，寂静的背景乐声里，黄小琥凝厚的嗓音游刃有余地行走、推进，直到心底深处那片欲哭无泪地。思念在那一刻成为实体，许多年的伤悲原来不是伤悲，我们落泪，只是因为，我们还在爱，因为有一些彩虹，竟然可以穿透物质与时间的厚茧，与我们相逢。

虽然这温柔，已经不是旧温柔。

绿妖，2003/03/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