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很崇拜他。”
　“他曾是我偶像。”
　　一桌人吃饭，谈到一个个名字，郑渊洁？我们不都曾经看着他的书长大的么？亦舒？哦我曾经至为仰慕狂喜她……等等。
　　曾经爱看小人书，逃了课蹲在街角1毛钱租两本。曾经因为逃课挨打。曾经冷冷监督别人打卡上班。
　　曾经每天都在嘴谗好吃的。曾经一口气吃两碗饭还不饱。曾经发誓减肥，曾经不得不为肝与血管健康奋斗。
　　曾经掉过牙齿。曾经第二次掉光牙齿。
　　曾经被搽了大红脸蛋轰上台。曾经穿白衬衣蓝裤子唱合唱。曾经想学跳舞。曾经在几十年后再次想学跳舞。曾经惋惜这一生没有学过跳舞。
　　曾经一封封投稿信从8分钱邮票写到5毛钱不见回音。曾经许多年后收到这份杂志约稿信大哭一场。
　　曾经喜欢郑智化。曾经爱慕黄舒骏。曾经等待许巍。曾经把所有唱片统统丢掉。
　　曾经与他情比金坚，火里水里不辞辛苦。曾经与她心事共担，好的坏的，相知莫逆。曾经在黑暗中孤独，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始至终，从头到尾。
　　曾经还会为一个人一颗心激动得砰砰乱跳。曾经发誓再不听此人只言片语。
　　曾经为许多事痛哭。曾经为许多事大笑。
　　曾经崇拜许多人。曾经有挥霍不尽的热忱。
　　曾经风露立中宵。曾经早起早睡身体好。
　　曾经为自己虚妄幻觉苦苦追寻苦苦追问。曾经相信这世界没有幻像。
　　曾经事事打破沙锅问到底。曾经缄默如井。
　　曾经心软得想要向某人跪下。曾经相信自己有能力爱人。曾经心冷如石坚不可摧。
　　曾经听过自己心脏破开迸裂声音。曾经长夜漫漫看着天色一点点亮起来温柔无比。
　　曾经吃两块钱凉皮，5块钱牛肉粉喜悦满足。曾经千元万元无处下箸。
　　曾经春衫薄。曾经冬衣厚。
　　曾经加餐饭。曾经恩情绝。
　　曾经有过漫长孤寂，一路行来空空路上只听回声，冲凉时唱的歌、冬天时在网吧一字一句敲出来的信件，春天里第一场惊雷第一滴春雨。秋天时落不完的落叶。一路行来，空空如也。曾经也有相见欢，心相悦，口干舌燥。
　　曾经我们是小孩子。曾经我们是老头子和老婆子。
　　曾经我们活着。
　　曾经发现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始至终，从头到尾。
　　曾经我爱你。

绿妖，第七封。2003/1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