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邻居偷来的绿豆像数学撒满猫的功课
仿佛无穷的加法就是它复数的命：一共是九条
它们跳上回形针的舞蹈，在阳台上交换未来
啃完所有的绿，而把又一年的春天拉在盆里
把它们赶到镜中，让其自恋之直终老？
它们蹲着，并将脆弱之物不断从身边推下
看哪，重力之下，白气球飞起来就是爱情
向记忆斜飞30米，不会更远，猫就会回来
它有意的失踪把世界提前了一年

一年成了一生，当它们从珠江边赶回
发现一颗痣长在预言的虎口，而一颗心
刚好长在它的胃，趁着夜色沉沉的牛腩粉
和国家的狂欢，把25岁搬进另一个生命
它身上的外交官带领它认识了人间
——在别人的黑暗里绘画自己的蝙蝠
从飞翔中偷出尾巴，完美如婚姻的平衡术

这是小人物的旧火车，它有一车的古老的爱
这只猫在小说中前进，另一只则躲进厨房
练习餐桌的修辞学，偶有晚归的猫步走错性格的
暗房，哦，小脾气同化妆品一起抹上女主人的脸
直到教育来临，转到下一节的历史课
它们已安静，懒得深究绿豆深处的哭泣
在疾病冲刷过的银行细细支付青春、月供
和存折上的哀愁。

2002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