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祖国的青年,从地面
到高空,由南而北,他挥霍着
想象和年轻中所有的坏毛病:
自渎、写诗、爱和感伤......
他应该到过长安并成为长安的
一片落叶;还应该呆在京城
并牵动后宫的阵阵黑暗
现在他来到这里了,长春
一堆音乐的灰烬,理想的余温 对于历史他始终是遗留问题
与生俱来的又在与生俱去
“我写下那么多飞翔的词语
时至今日,却依然留在了地上”
早年的写作在消解他,好名声
是一种过于肥硕的感觉,又似
大腹便便的中年,笑着、暧昧着
出现在上班的车流后面,然后
被一道下坡带走,然后
是大马站、中山五路和小龙的一天
在一天之中,飞机多么高大
而生活又如此矮小! “全部
光阴中的一个码头渐渐矮去啦”
透过机窗,尘世的劳动被一一泄密
一个沉默的奸细在出现以前
一直含着泪水 让一些倾斜的力量在内心生成
是爱吗? 但比爱情贫穷,比咳嗽
更难掩饰,那个善于提醒的女孩
指出了他越积越厚的乌云
他有一张干净的脸和一大堆
莫名其妙的念头:热爱漂亮的
猛兽以及成为飞机的一部分
她说:你是个好人,但可以
更好一些。他不能说出"我爱你"
而是“需要面对他,就象面对
一生悬而未决的难题 ” 从广州到长春,一次远距离的
行动是一根力不从心的鞭子
在自己的年龄上他已无话可说
过期的年代必然留下青春的
后遗症,更多的人群只有一个
空洞的中心,盛载落日的广场。
变幻大多从城市的一次偶然
开始, 他走过长春的西安大街
黑暗中尽是飘荡编钟的私语
“听一个人发言!一个人老了
老了,早年的童话顿成遗言。”
有一阵风睡着了,又一堆钢铁
睡着了,左边是失业,右边是
晚年,而流氓的心中
有一个没有长大的姑娘 因为恐惧,他几乎无法容忍自己
一个时代已离开太久,他脸上
有风暴平息的味道。远处
秧歌队走远了,苟且者
和饰演光阴的人度过了同样的
一天,看道具的孩子
孤独得没有名字,“他----
从未到达但却已离去。” 1999.9.7长春--广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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