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大约两年前,西西的生活开始出现问题。
“不是吧,他一直这样的。”对于这件事,他的同事小秦有自己的看法。
“这是当然的。如果他的生活不出问题才真正奇怪。”王小姐曾经和西西打过几次交道,比较武断,从说话
方式到说话内容都表明她认为这是一个必然现象。
“像西西这样的人,从来分不清程序问题和生活问题,很失策地把生活设计成一个和自己的程序BUG[注1]兼
容[注2]的系统,弄得一团糟。”阿程同意王小姐的看法,但他的表达方式过于技术化,而且有点沉重。
西西对上面的这些说法不置可否。如果有人问他,他会说:
“换种说法,也许我比较容易认同。比如,可以打个比方。你发现一个迷人的系统漏洞,处心集虑想挤进
去。对方防护很严,有多重防火墙和入侵检测,你突破了前面的几道防线,但在最后一道防护前失败了。相
当失望,去了医院。医生听了你的描述,然后建议你去作性病检查。”
单从这段话,很难明白西西是在谈论严肃的程序问题还是可笑的生活问题。大多数人会把这段话当成一个玩
笑,不会仔细追究它具体的含义。当然,如果有人真的从中看出些名堂来,他会说:“是的,你很聪明,真
实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每个认识西西的人都承认,对西西做出一个让他本人接受的描述,是个有点难度的事。“他已经成家。”这
句话用在已婚男人身上,逻辑上完全正确的,但用在西西身上,很难说会导致什么样的悖论。
西西曾经在喝了一杯可乐之后,认真的解释,“成家,在我看来,就是指在工作游戏唱歌泡妞之余偶尔想想
自己的妻子,想想生活问题。”
除此而外,他还有另外的一种说法,“我是一个黑客,已经成家,这两个事实加在一起,表明我在应付程序
之余还不得不应付生活。”
有个黑客对这种情况打过一个比方,认为程序和生活像两个经过同一干涉孔的光量子,不可理喻的缠绕在一
起,无论相隔多远,也要相互影响。比如,如果一个黑客的程序某一天两个赋值语句的次序出现问题,那么
他上床的时候,可能发现床上躺的不是自己的老婆,而是另一个不认识的女人。反过来的情况也经常出现。
这种情形,在一般人看来相当蹊跷,对黑客来说,这是一个常识。对一个已婚的黑客来说,这是一个灾难。
如果这个黑客刚好又来自大鳖山,那么简直就是世界末日。很不幸,西西被很多人假定来自大鳖山。
其实,西西的出生地一直是一个难于确定的事。他在不同的场合,提到过不同的地方。在他看来,在什么地
方出生以及如何度过青少年时代,对于一个黑客来说,是一个性命攸关的秘密。大多数黑客都同意,天才黑
客Kevin的被捕很大程度是由于他的出生地泄露了他的行踪。因此在被问及出生地时,西西总是闪烁其词。但
为什么被大家假定来自大鳖山,他也很纳闷。
“为什么是大鳖山?”西西有时也问一问。
“因为大鳖山产鳖啊。”很难说这句话是恶意讽刺还是在开玩笑。好在西西并不是在乎,“黑客么,首先得
有个好脾气,”他说
“然后呢?”有人问他。
“当然还得有个好胃。”西西回答。没人知道他的准确意思。
对于西西来自大鳖山的说法,据考证来自一个笑话。
说有一天,西西带着一头未发育成熟的黑鳖来到公司(在笑话的另一个版本中,这只鳖自己跟着西西经过二万
五千里长征爬到公司)。
公司里的男男女女围着那个浑身黑漆漆的家伙,希望从这家伙身上得到一些关于西西的秘密。这家伙略略有
点害羞的,同时昂着头,的确像个IT界的雏儿。
“它有两个忌讳。” 西西说,“第一,它实际是一种旱龟,牙很利害,千万别引诱它的头做出危险动作。”
“你去死吧。”女人们笑了起来,“第二呢?”
“第二,如果姓王的话,见着它以后,一天之内别说话。”
他准备解释,研发总监走了过来,人一哄而散。那头黑鳖死死盯着研发总监,表现出无知者无畏的神情。总
监相当年轻,姓王,是一个海外归来人士。他看着人走开,一言未发。不仅如此,一向话多的他,一天之内
真的没有再说一个字。据说前台小姐因为这事好好答谢了西西一次。
西西在一家互联网公司工作。公司很大,不小心走进去,会以为走进一个正在课间休息的中学教室。西西加
入时,也有一些顾虑,认为这个公司在某些方面存在一些危险,但一想到啥事不干,只管拿钱,就顾不了许
多。
“不用干活,又能上网,这种事不给钱也干啊。”这种想法在当时相当普遍。
“你还是应该多想想。”西西还是一个网工时,好朋友阿程不止一次劝过他。
“我当然想过,否则我为什么要加入黑客工会?”西西回答。
跟许多其他黑客一样,西西刚成为黑客,就参加了黑客工会。不同的人对这事有不同的看法。西西认为自己
是被迫的,而他对面的王小姐则认为他是自找的。这说明西西与她的不同,不仅仅在生理构造上。她喜欢玩
恋爱游戏,这种事当然是自愿比较正常。西西喜欢玩黑色游戏,喜欢把不同的人强迫牵连进来,包括他自
己。这些都是个人隐私,按理说不会让人知道。王小姐让西西知道她的秘密,明摆想把他引入她的恋爱游
戏,但西西持这样一种观点:如果一个黑客在编程序的同时玩恋爱游戏,那么他将一事无成。
“加入黑客工会真有什么意义?”阿程问。
“你在开玩笑?”西西当然知道,加入黑客工会只是一种保险,一种时髦,和所有其它的保险一样,存在却
意义不大。
“知道你还加入?”阿程问。
“说话前先用大脑想想,行不行?如果天底下,只有我一个人既是黑客,同时又不加入黑客工会,你说我怎
么混?”阿程除了程序,什么都不懂,西西常常为此郁闷。
西西关于黑客工会的观点,在某种意义上有点偏激。黑客工会再次,也是个组织,是个有头儿的社会单元。
虽然不能保证黑客可以在工作时玩恋爱游戏,但起码可以保证如果他不胡思乱想,那么可以继续维持这种可
能性。在个意义上,黑客工会的作用和避孕套类似,的确有一定的保险作用。
西西当时还没学会对程序问题胡思乱想,只是带有宿命感地在生活问题上想入非非。这导致他的日常行为带
着某些乖张的气质。比如,他经常在上电梯时站在最靠里的位置,这种情况使得他经常在应该出来的时候无
法出来。他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大声表达自己的意见,所以他上班的时候,经常从楼上走下来。因为公司的
楼上是一家妇女用品生产商的办事处,这事就显得比较奇怪。还有,当西西调试一个程序,程序一直运行却
不输出结果,他便会自言自语:“臭丫头又疯到什么地方去了?”这表明他当时的思想绝对不在程序上,而
是开了小差。在这一点上,黑客的工作和别的工作有一些不同。
“尽管黑客在外观行为上与普通人有差异,但这不是根本性的,”西西同意这种说法,“差异要深刻的
多。”
他甚至听过这样一种描述:
一个医生,当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个漂亮姑娘走进诊室,他带上听诊器,对漂亮姑娘说,解开你的衣服。这个
时候,老太太说,不是她,是我生病。医生放下听诊器,拿出压舌板说,那么请张开嘴。这没什么不同,反
正是在给人看病,对象不是主要因素。就算动手术时开一下小差,本该割阑尾却把动脉割了,也没什么关
系。人迟早会死,提前一些无关紧要,仅仅增加一些人们需要的官司和券宗。对于这个问题,人们心照不
宣,共守默契。戏剧性的死亡让这个世界保持适度的幽默感,适合生存。
“不是每个人都是医生,但事实上每个人都有这个可能性,不是吗?”西西在这个问题上相当清醒,说这话
时,明显带着一种与优秀蒙古大夫类似的优越感。
“人的死亡是一件大事,但不是最重要的事,甚至比不上出生。”如果有人跟西西争论这个问题,他会突然
来这么一句,然后一言不发,编他的程序。他知道什么时候应该表达自己的意见,什么时候应该安静的走
开。
这些话,不是人人都同意,但仔细想想,尤其在一个三月的午后,刚刚有一块积雨云漂在头上,传来春天第
一次雷声,会发现这些说法不会比莫名其妙的一场雨更荒谬。
“我发誓尊重每个人的选择和可能性……”成人仪式上每个人都这样宣过誓,黑客也不例外。虽然生活方式
不同,但规定生活方式的规则完全相同,在黑客这个行当,把这称之为程序语言原理。
“黑客的确和普通人不同,是特殊材料构成的。”西西说。很多年前,车尔雪夫斯基说过类似的话。
“好像是说共产党人吧?”
“有不同吗?”
这些问题远远没有形成定论,但关于黑客却有一个众所周知的事实,那就是:黑客必须经过长时间的魔鬼训
练,才能开始真正的生活。“世界真奇妙,不黑不知道”,这句广告词充分说明黑客问题已经得到社会的普
遍关注。
“……在训练时,我们经常接触各种各样的恐怖故事,它们具有专业的复杂结构,内容变化莫测……”对于
一个黑客来说,这句话比较容易理解,对于行外人,则有一定难度。这些恐怖故事最简单的结构类似于
“if…then…else…”语句[注3],比如,最常听到的说法是,如果黑客开小差,导弹会乱飞,飞机会乱
撞,核弹会到处爆炸,我们的生活将是一团糟。对于这点,黑客誓词说得直截了当:
“……我们允许死亡,但不允许无序。如有必要,以死亡换有序……”
西西的黑客培训课程的成绩,多数是A+,不少王牌黑客教师对他赞不绝口,尤其当知道他从小精通“溢出”
大法时,更是恨不得把所有形容词加在西西的头上。
“黑,真他妈的黑。”西西的师父召公,经常不由自主发出赞叹。
西西对黑客技术了如指掌,但内心深处对黑客的终极理想不太相信。他从来不是一个教条主义者,而是一个
怀疑论者,他曾经对阿程说:“如果黑客是一个中性词的话,那么我不承认也不否认我是一个黑客。否则,
千万别告诉别人是你介绍我加入黑客营的。”
这种无信仰状态,加上投机的心态,导致西西的处境有点不伦不类,经常使他神经紧张,手足无措。平心而
论,黑客除了比较危险,还算是个体面的职业。不过,连国家主席这样违背进化论的职业都存在被暗杀的危
险,对于黑客这种充满挑战性的职业,当然不能要求太高。西西讨厌黑客工作,但一直没有辞职,这是原因
这一。
“我有难言之隐。”西西说。
每个对这句话有感触,并适当的表达出同情的人,会听到他的下一句话:“很小的时候,我的一个杀猪的亲
戚告诉我,猪之所以能够勇敢地活到被宰,是因为它们心中始终有一个信仰:我虽然是猪,但我相信进化
论。”
如果有人像个顽石不开窍,当着面对西西说,“你只能一辈子干这种工作。”西西会感到非常沮丧,而且会
怀恨在心。
工作的危险性来源于它的创造性和复杂性,这是老生常谈,在黑客这行,有个专用名词指称它,叫做“亚当
夏娃律”,也有人叫它“VC++律”[注4]。
“充满激情但单调。”西西解释他的工作时,带着明显的暧昧意味。
如果你见过西西的工作流程,或者你就是一个黑客,一定深有同感。西西每天上班的第一件事,是把各种生
命元素准备好。
“萝卜,土豆还是白菜?”有人跟西西开玩笑。
“你以为我是厨师啊?我是黑客。” 西西难得认真一回。
虽然是玩笑,但也包含一些真理。几十年前这项工作甚至比厨师还简单,因为当时只有二斤籽、喙鞭这些初
等元素,随便掏估一下,用针在带子上穿一些孔,工作就完成了。但即使这样也还是存在一些危险。那个时
代最严重的事故,来源于原珠笔不小心在纸带上多扎了一个孔,阿波罗飞船像一只巨大的二踢脚还没飞上天
就优雅地炸开了。当然,像所有其它重大历史问题一样,这里也有一种截然不同看法,认为事故的原因是多
扎了两个孔,并且已经出版不少专著对此问题进行严肃的思考。由此可以看出,当时黑客的工作的确比较简
单,因为毕竟还能精确到多扎了一个还是两个孔,难度系统还没有超过纳鞋底。
现在这项工作要复杂得多。西西曾经跟一个学外语的女孩子描述过这种情况。
“VC、VB一类的维生素是必须的。”西西说。
“VE要吗?是美容的。”女孩说。
“当然。但还有比这更高级的。”
“比如呢?”
“比如,VC++,LEVONORGESTREL等等。COM、ACTIVEX、CORBA[注5]之类的玩意也常用到。”
“知道LEVONORGESTREL,其它的没听说过。”
“你知道LEVONORGESTREL?”
“是啊。避孕药嘛。”
西西苦笑,但表示完全理解。尽管LEVONORGESTREL不是什么避孕药,而是例外处理组件,用在程序出现意外
情况时的紧急处理上。
“对于我们这些整天与它们打交道的人来说,它们仍然复杂难懂,何况行外人。”西西摇头。
“那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呢?”女孩问。
“你问错人了,我只是加入黑客这个行当,并没有创造这个行当。”西西的说法代表了大多数黑客心中的隐
密想法:如果你有本事,那么你创造一个行当;再其次,你摧毁一个行当,但千万别毫无准备的加入一个已
经存在的行当。
很多人认真考虑过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最常见的说法是,生命本来就复杂。更激进一些的说法是,生命根
本就无法掌握。但这些话,在一个真正的黑客看来,就算不是托词,也一定是行外人的偏见。黑客们用得最
多的C语言[注6],当初不过是行内几个天才的恶作剧,目的是为了把生命组织得异常丑陋,无人能懂,没人
能够预测它们未来的走向。结果出人意料,C语言现在成了生命的基本成份,成了黑客交流的根本方式。经常
听见这样的预言,“拿图灵奖,对黑客来说,实在是一件很简单的事。”这种时候,丑陋的C语言还表现出它
在幽默方面的造诣。
“也许生命本来就是这个样子。”有一次,西西喝着酒,大声说道。几个同行吓得面无人色,急忙用手捂他
的嘴,认定他喝多了。
对于生命,值得多说两句,否则行外人不太可能真正理解黑客的生活,也就不太可能与西西这样的黑客进行
任何形式的严肃对话。
“严重同意,”西西说,“现在到处都是黑客,甚至连‘包打开’这样的人都自称黑客。郁闷。”
西西的郁闷值得同情。黑客工作就算不是高尚的工作,但起码也是一个有尊严的工作,决不是走江湖打把式
卖艺的人能从事的工作。
“关键的是,它有自己的组织,有自己的头儿。”西西一针见血。
实际情况也如此。黑客有严格的组织,黑客工会只是最初级的组织,高一级是黑客营。据说最高级的机构是
IFIC,它决定每个黑客的生存周期,但直到现在还没人在物理上接触过他们。关于它的信息,只能在互联网
上查到。它会对黑客的生活提出各种各样的建设性协议,但它从来都不做出规定,只是建议,这符合人工智
能进化的准则。“关在笼子里的猴子,再过一亿年,也只能是一只猴子。”人工智能进化专家达尔文这样说
过。
和一个高级黑客交流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主要障碍是黑客的行话,上面频繁提及的生命是黑客经常用到行话
之一。详细说明这个词的含义,有点难度,它接近于《现代分类词典》中列出的一说就错的那类词。一些例
子可稍稍帮助理解,但不一定正确。在斯里兰卡的得般岛,矿工把一种不发光的照明灯称为生命,而泰国的
燕窝工人,把不够长度的绳子称作做生命。在黑客眼中,程序是生命的载体,但不是全部。如果一定要说生
命是什么,常听见的回答是,生命包括整个对象的构造过程以及消解过程,如果你不是黑客,这等于什么也
没说。再看一个例子,如果一个黑客说:“我刚刚完成一个生命。”你的理解是他刚刚完成一个程序,那么
你已经接近真理。黑客接着说,“我对它搔首弄肢,画龙点睛,然后在它的屁股上一拍,把它送进大自
然。”这句话的意思,稍稍难懂一些,但如果知道屁股在这里代表键盘,这话也不算太难懂。接下来,他又
说,“昨天去OK厅喝酒,我狠拍了几把小姐的键盘。”这时他的意思不是指跟小姐一起编程序,而是指另外
的一些生活插曲。如果他又说,“我刚把程序输进去,居然死机了……”则代表他可能旁累过度,在准备从
事相当于半竞赛性质二十五米蛙泳的生理行为时失败了。对黑客来说,这是经常的事。
黑客的日常生活,作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和动物驯养过程类似,因此对于喂过狗养过猫生过孩子的人,相
对容易理解。“所有快感都留给你,所有痛若都留给我。”据黑客的圣经记载,夏娃生下该隐后说了这句
话。这不仅指亚当只顾自己爽,而把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留给夏娃,还指该隐陪养过程的艰辛。这个过程在黑
客这行也有自己的行话,叫逮巴格。日常语言中较接近的说法,叫逮虫。只有把虫逮干净,动物才可能听你
的话,这个道理据说遗传自猴子。
上面的话不是特别容易理解,即使是像西西这样有经验的黑客,有时也云山雾绕,尤其当两个黑客在一起讨
论生活问题的时候。黑客们有一种天生的行为趋势,一不小心就会把程序问题和生活问题纠缠在一起。有一
个挖苦黑客的脑筋急转弯,说两个黑客到一家著名的饭店去吃饭,结果却饿死了,同时饿死的还有一个大
厨,问这是为什么。答案很有趣,值得好好想想。西西天赋秉异,很多时候也不理解,但他讨厌别人在他不
需要答案的时候给他解释,他会说:“让我先生活,然后给我解释,OK?”最新的统计表明,黑客语言中,
几乎每十个词中间就有个行话,比如说这句话中的OK。因此,有人认定黑客在生活中虽然重要,但他们永远
不能成为生活的主宰,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生活太依赖于语言,而语言本身富于变化,根本无法依靠。
“这是我们的悲哀。”西西不沉湎于工作时,是个悲观主义者。
[注1]BUG:计算机程序或硬件的令人讨厌的或非故意的特性,尤其指那些引起故障的特性。
[注2]BUG兼容:指一个系统的新的设计或修订,却依然保持以前的版本的BUG。
[注3] if…then…else…语句:计算机中语言中的标准语句,通常具有形式:if 条件 than 语句1 else
语句2。执行该语句时,首先判断条件是否为真,如果为真,执行语句1,否则,执行语句2。
[注4]VC++:visual C++,一种计算机编程语言,由MICROSOFT公司出品,以复杂麻烦著称。下面的VC,VB
也是由MICROSOFT公司出品的计算机编程语言。
[注5]COM、ACTIVEX、CORBA都是计算机的一些可扩展组件。
[注6]C语言:一种计算机语言,主要用于操作系统或计算机系统软件编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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