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本是一场戏

走在街道上，对面人声鼎沸。

魁北克节依然在进行。沿了街道走来的，是三个踩了
高跷的丑角。他们不停地做出各种夸张的形态动作，
粉饰的脸上，忽而快乐忽而悲伤地显出各种表情。而
夹道欢呼的，是观看看丑角表演的观众们。

我举了相机，迎了丑角们走去，眼睛凑在取景框后面。
快门，再快门。忽然我发现我已经被几付高跷团团围
住，成了街头表演的一个部份。

索性跪在地下，仰起我的镜头，一任丑角们张牙舞爪如
妖怪般表演着玩耍他们捕猎的猎物。两个妖怪把巨大的
爪子罩在我头上，扣在镜头上，另外一个对了围观的人
们做着鬼脸，逗得观众们疯狂地笑。观众狂喜的时候，
我紧张地调整着暴光设定，因为妖怪挡住天空而导致了
光线条件变化。我能感觉到我正面临了一个奇怪的机会，
一个不是在摄影棚里摆拍却能得到比摄影棚更真实的效
果的机会。当妖怪的手爪终于离开镜头的当口，我不停
地按下快门。

我拍摄着他们，他们利用我和观众交流，观众得到快乐，
他们得到报酬，我得到谋杀胶卷的刺激。

几分钟的表演结束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妖怪们直起腰，放
弃了他们的可玩不可食的猎物，继续往前走去，这里的观
众散去了，前面还会有别的能为他们欢呼的观众。我也直
起腰，拍拍膝盖上的泥土，提着我知道有我会喜欢的几张
底片的相机，往反方向走去。

一切，都很真实，真实得如一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