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我祈祷吧。如果我能上天堂,那说明大家都能去。 四十年前的这个时候我就坐在你们现在坐的位置上,手里拿着个学位证书,以后就可以把这所著名的法学院写在我的简历里了。不谦虚地说,我心里充满真正的成就感。但是,未来会怎样或者有没有未来,我都不能确定。 你得理解,我的这种不确定感是普遍的。那时候是1968年,美国正在挣扎求进。我们的城市被纵火焚烧,越战正如火如荼。马丁路德金刚被暗杀,罗伯特肯尼迪很快将被暗杀。就离这里不远,几个月后在芝加哥举行的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上,反战人士引发生冲突爆炸。我记得我当时还想这平和安全的法学院生活声名四射,但是远离现实的混乱和冲突。 我们毕业班有190人。你信不信,只有两个女生。188名男生中,只有一位黑人。整个班级是白人男性有特权的人为主。这种局面很久之后才有所改变。今天你放眼一望,各个种族性别民族的学生都混合在一起。这才是让人感到舒服的美国。 但是,我知道虽然我很高兴看到这样的局面,你们中一些人并不高兴看到我。 对那些邀请我的学生,我要表示感谢。对那些反对我来演讲的人,我明白你的立场。要我来选,我可能也不选我自己。但是既然被邀请了我再说不,好象有点傲慢或者不合适。所以我来了。 我还算幸运。在我从事的各个行业中,我取得的成就都还算不错。坦率地讲,我所做的一切可能都不是你们所尊重的:律师,市长,经济新闻主播,和访谈节目主持。为我祈祷吧。如果我能上天堂,那说明大家都能去。 假定你们之所以对我不满,是因为我赖以谋生的工作性质。这是个相当公平的问题,我得认真回答。负责地讲,你们将来也会或多或少也要面临同样的道德拷问,不管你选择什么样的职业。 几乎每天,我都要面临职业中的“道德拷问”。当我是辛辛那提市长的时候,我特别想解决三两个问题。但是为了这几个问题拉选票,我得和议会立法在多大程度上折衷妥协?如果我不为了选票拉皮条,那么再选不成功,我岂非什么都干不了? 我差不多做了十年的记者--最具“道德拷问”的职业。你看,大概90%的新闻对我们来说都无关紧要。但是,为了吸引眼球的标题,卖报纸,或者提高收视率,我们也就追着一个新闻跑,即使我们知道被追的新闻主角及其家庭很可能因为这些报道而受伤害。我可以告诉你,这种道德问题都被忽视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疯狂访谈节目的主持。我的基点是至少上我的节目的人都是自愿的。他们自己提出问题,自己决定是否揭穿真相。即便如此,我还是面临很多道德观问题。 你们中的多数都会从事律师职业。想想看你要面对的道德问题。你愿意为一个污染严重的大公司做代理吗?当你老板要求你为这公司准备辩护工作,你会不会跟老板讲“抱歉,我要辞职”?然后你要跟你的家人解释“对不起,这个月没收入”? 我不是说这些道德问题无解。我想说的是,不管你选择什么,这些道德问题都不会到此为止。 这就是生活。无可避免地你要跟我一样面对自己的良知,尽力去解决问题—不会完美,但是至少真诚。 几乎每个人都倾向于评断他人。就我的观察来说,在我的节目里我并不比上我节目的人高高在上,你也不会比你代理的人占据更高的道德制高点。这不是个侮辱。这是我对人类交往经验的理解。我们都一样。有些人穿的好,有点钱,或者就是出生好,健康,聪明,或者幸运。 这个伟大的一天,让我们来庆祝你们的成就。或许我们应该感谢上帝给我们这样的机会。我们的成就99%都是上帝的礼物。 整个生活都是这样的礼物—我指的是生活在美国。这就是我的个人经验。我家里我并不是第一个做律师的。我爸爸的兄弟就是。但是他的生命终止于奥丝唯辛集中营。我的祖父一辈,叔叔阿姨表兄弟们,也都死于各个集中营。希特勒把我的家族树砍的只剩下了一支。我的父母幸存下来,并且最终带着我和妹妹来到了美国。 1949年一月,我们一家四口登上玛丽皇后号来到美国纽约港。全船的人都沉默地站在顶层眺望自由女神像。我那时才5岁。我问我的妈妈那是什么。我的妈妈用德语回答说,“有一天,它将是全部。” 她是对的。也就是一代人的时间,我们从一无所有到如此富足,多数归功于我的疯狂而愚蠢的节目。真的,在美国,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今天,为了庆祝你们的成就,请允许我说,“有一天,它将是全部。” 谢谢。
--FRUIT |
2006白宫记者协会年宴 给我的妹妹 翻译: 醉舟 -雪夜读诗之一 绿磨坊爵士酒巴 迷彩图 迷彩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