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迹欧洲之一,
高卢轶事 阿尔卑斯山 冬去春来,季节的更迭提醒我来法国已经快半年了,生活的小城市是里昂边上的大学城,被阿尔卑斯山的一些
支脉围着。即使已经进入初夏季节,晨昏之际还能看到连绵的雪峰上映着柔和的金色和如烟的绛紫色。还记得
冬天第一次滑雪,站在群山之颠的那份心动:雪后初晴,极目远眺,大学城小得几乎都看不见了,只见群山矗
立,山间浮动着一层淡淡紫红间杂乳白的雾霭,仿佛是烟雾飘渺的大海,海面缓慢的起伏涌动着,全然没有一
点声息。这样的时刻,令人沉醉。 记得那时正在读凯恩斯写的经济学家马歇儿的传记,马歇儿夫人写到:
“他带着60英镑和背包,大部分时间都在阿尔卑斯山上行进,这种行进,每个夏天都同样进行,使得他由一个
脆弱的人成为一个强壮的男子汉。他在6月初筋疲力尽,过渡劳顿地离开剑桥,10月回来,变得又黑又壮,仰
首挺胸,背着包使他习惯于挺立,直到他80多岁依然如此。在阿尔卑斯山上行进时,他的作息是:6点钟起
床,一直走到8点钟,他总是背着包走两三个小时,然后坐下来,有时是坐在冰川上,看上好一会儿书-------
歌德,黑格儿或是斯宾赛------然后继续走,一直走到晚上歇脚的地方,这是他的哲学家阶段。他常在湍急的
小溪中洗衬衫,然后把它挂在肩头的铁头登仗上晾干,在这阿尔卑斯山的孤旅中,他完成了他大部分最艰难的
思索。”伟大的先辈和不朽的思想总是让我仰之弥高,只可惜我在秀丽宁静的阿尔卑斯山上即没有完成自己的
哲学家阶段也没有完成自己的登山家阶段,因为我是坐缆车上去的J。 “O-LA-LA” 据说钱钟书先生在其「围城」中提到,多数留法的学生都会有言必称“O-LA-LA”的习惯。我出国之前才复习
过一遍「围城」,不记得书中哪里提到过,现在手头又没有,无法考证。又据说大学城内有一位仁兄,初到法
国时,语言不通,得知马赛六台每周日深夜都会放艺术三级片(俗称红圈,即儿童不宜片),就守着看了几
部。听见片中的女子,每逢高潮都不停地叫唤“O-LA-LA”,于是得出结论:此词乃闺中极私密艳语,不可轻
言。不想隔日上街购物,听见路人时不时都来一句“O-LA-LA”,且神态夸张,差点儿把他吓得半死,前日电
视里的猗旎画面顿时历历在目。似乎私人的窥探被无遮无拦地放在众人面前,于是羞愧难当,落荒而逃。虽然
此位仁兄后来终于知道“O-LA-LA”不过是法语中表示惊讶的常用词,并渐渐习惯,但“O-LA-LA”情结足足
困扰了他半年。
季节路
大学城和旁边的法国第二大城市里昂都属于依泽尔省,依泽尔河就穿大学城而过。河水清澈见底,两岸杂树生
花,时而能看到一些野鸭。划艇爱好者也常在附近的一条支流中练习。我在阿姆斯特丹的凡高博物馆看见过一
幅上个世纪初的画,画中描绘的就是依泽尔河穿大学城而过,近两百年过去了,自然的风光还是依旧。春暖花
开,温度一下子高起来,当地人说的三月二十一号春天就来好象还是很准的。山上的雪化的快,依泽尔河河水
也涨势汹涌。不到几天,河边原来的那条快车道就不见了,淹在了如今混浊湍急的河水下。记得在中国往西藏
腹地挺进的时候,看到过季节河,一种随季节时有时无的河,而四川九寨沟则有五颜六色的季节海,现如今又
发现一种季节路「rue de saison」,一种会在融雪期消失的路。不过这条季节路一个星期后就浮出水面
了。
普罗旺斯的空气
塞纳河边的小贩们出售一种名为“巴黎的空气”的精制小铁罐,30法郎一个,折合4块多美金。我猜想这绝对
是个骗局,因为没有人舍得打开小铁罐,这是又一个有关巴黎的浪漫的想头,其实任何人可以从任何地方批一
车的小铁罐,只要刷上“巴黎的空气”,买卖就开张罗! 不过普罗旺斯的空气是真的让人怀念。第一次知道普罗旺斯是因为彼德梅尔的『A YEAR IN PROVANCE』,我
猜这书现在还在上图二楼公共阅览室最靠外的书架上静静的摆着,这本书给了我一种强烈的信念,生活是美好
的,而且不论如何要去普罗旺斯。嗨,真奇怪,这样一个心底憧憬了无数遍的地方居然没有使我失望!在这片
广袤的从马赛延伸到阿维庸的田野上,阳光要多少有多少,撒在桔黄橙红的小房子上,典型的地中海气候。空
气中弥漫着水果鲜花农作物和熏衣草的浓浓甜香,普罗旺斯的农家菜谱在全法国都是有名的。普罗旺斯人热情
奔放(和客气而又疏远的巴黎人有明显反差,也许是气候的原因),我去时是春天,正值当地一年一度的民间
音乐节,男女老少在街头喝着葡萄酒,击鼓吹箫,拉着我跳一种名字就叫“TRIOS”的三人舞。 巴黎的地铁 巴黎的地铁是巴黎的标志之一,四通八达,通常按时刻表运行。巴黎又是国际大城市,分成一环到七环不等。
也就是说,如果你从四环环线上的某地倒车到市中心的某目的地,可供选择的地面,地下,水上交通方案不下
三四种。地铁分成市内系统和郊区系统两种,郊区系统的小火车又有快慢之分,这会儿我算是真正理解了稻壳
在「流氓的歌舞」中所描述的“中国邮递员问题”。选择最省时省事的线路摆在了象我这样一个即非数学系博
士,也非数学系硕士,外加法语很臭的人面前。当然时间是解决“中国邮递员问题”最好的办法,记住这张巨
型交通网上重要的中转站,
背熟三张重要的时刻表,以加快演算的速度,如果能有效建立数学模块,你就更能从容不迫了。以后你再看到
那些在上班时间冲锋陷阵的巴黎人就可以偷笑了:知道不好好学数学的苦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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