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国不堪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这下真的麻烦了发表时间:2011-01-08 17:11

                                故国不堪

    第一次真正见识到丘陵,这介于山区与平原的风景让我无所适从;已经远离城市,依然看不见想象中的蓝天、白云;路边的零零落落,却与江南没有太大的差异――就在这样的混沌中,我一步步走向心中的故国--古罗子国。

    对许多中国人来说,姓氏隐藏着一段密码,它准确的指示着祖先来自何方、在洪荒年代又曾从事过何种工作。我的姓氏――罗,即是其中一例。罗,繁体字作“羅”,意为张网捕鸟。在原始部落时期,就有这样一群以捕鸟为生的人,即是我罗氏最早的先民。它相传是夏商时代芈(mei)部落穴熊的一个分支,同为颛顼之后。在荆楚部落随后发展成楚国的漫长岁月中,罗部落与它“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既有被周朝封为“大罗氏,天子之掌鸟兽者也”的辉煌,也有被强敌追逐时跟随楚国不得不迁徙的困顿,更有最终被楚国在意欲问鼎中原的准备中无情消灭的凄凉。祖先们曾在甘肃、湖南等地多留下一些诸如罗江、罗山等地名,然而,最早的部落发源地被公认为在如今河南省信阳市的罗山县。1979年,罗山县莽张乡天湖村村民在一项水利工程的挖掘过程中发现一个古墓,据说即为最早的古罗子国遗址。

   故国在远方,寻访它的念头,尽管有些“不合时宜”,于我却是由来已久。这次乘武汉出差之际,先坐动车北上信阳,又坐中巴向东到罗山县,再包车向南折往莽张。出发前,我曾有过许多种的想象;抵达之后,才发现那些想象都是徒劳。那混沌的景色,正逐渐推导出一个混沌的结果。也或许它一直就在冥冥中潜伏,只等着我去盲目的将它启开。

   莽张乡的天湖村已经非常偏远。抵达之后,不同的村民居然给我指出了两个不同地方的遗址。等我分别走访后,却发现根本就没有遗址,能看到的不过是一个古墓的洞口。在一间破败的房子前,依稀写着“售票处”字样。从跟当地人的交谈中,我了解到这个遗址确实存在过,也曾对外开放。但因为地处偏远,无法招来更多的游客,反而是盗墓者蜂拥而至。最后村里决定将遗址封起,于是我根本无法看到哪怕一点点的迹象。至于村民们指出不同的方向,很可能是为防止盗墓而故意布下的迷魂阵。

   唯一的收获是看到了竹竿河,它在不同版本的《罗氏起源》这样的书籍中多次出现。竹竿河是淮河的一条支流,在大别山北麓,是候鸟南来北往路过此地的栖息处。在那遥远的年代,古书记载的场景大概是:晚间,先民们在河滩旁边的开阔地,支起大网,在下面点起大火堆。那些晚间飞行的鸟儿,因为分不清方向,向着有亮光的火堆俯冲。先民们将它们捡起之后,挑珍贵的送给天子王公作玩物或做补药,也能够为自己留些口粮。在民国初期,这一代依然使用这样的捕鸟方法,现在鸟儿依然有,但不允许捕了。所谓的遗迹都在河边的高地上,远看这些高地上是相连的,有城墙的模样。在这“城墙”内,零散的居住着一些村民,可他们并不以罗姓为主。

   深秋的竹竿河裸露着河床,仿佛一个连叹息声都将要消失的老人。唯有岸边整齐的白杨林还在为我坚强的守候着初夏时节波涛汹涌时的场景,而岸边的开阔地上似乎也有人群在沸腾。

   已有些冷意的风,想必能从这中原一直向东吹到遥远的那个叫宁波的城市。我像一只候鸟,从几千里之外,在几千年之后逆风而归。只是,故国不堪,连月明中的回首都可以一概省略。不知该将自己调整到哪个方向,方能看到那些筚路褴褛的身影?                                      201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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