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小学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荒野狼狗发表时间:2011-02-11 15:27
 

我的小学,地理位置很特别,在市场的一条小巷里面,似乎预示着他和市场不可分割的联系,里面的老师都如同市场里卖菜的,粗俗不堪,仅有的一些老师则高雅纯洁,洁身自好,甚至连学生她都懒得看一眼,以免自贬身份。 


整所学校只有一个体育老师,此公比较有特色,嗓门特别大,大到什么程度,我想要是市场里的电喇叭要是长了脚,定会羞愧的奔向南墙撞死,不过这也可能是他能当上体育老师的主要原因。而更加体现他特色的不是他满面的沟壑,不是他那吸烟过度的牙齿,而是他的一头黄毛,染的。我曾经费劲思考到底他是因为历尽沧桑而年老时喜欢这么变态还是因为他喜欢变态所以故意装成历尽沧桑,可惜当时始终没有勇气去问当事人,导致这成为我心中一个永远的迷。 


每天早上做广播体操,我见别人学校都是放大喇叭的,而我们学校是那位体育老师在上面拿着大喇叭在喊的,所以实在很难分清到底是因为他嗓门大而被聘请做体育老师还是因为被聘请做体育老师所以嗓门大,就像鸡和蛋的问题一样。 


这位体育老师其实对教育事业投入无比,特别是中午午休的时候,学校规定学生中午休息的时候不准走出教室,他果然按规章办事,连去厕所都不准,而自己拼命在上面喝水然后奔向厕所,真是完全不顾下面学生的感受。说是午休,其实只能趴在桌子上睡,条件艰苦,以至于让我以为这下半辈子里无论我是站着坐着趴着蹲着都能睡着。 


有一次实在是失策,喝水太多,午休的时候想去厕所,可是想到那体育老师的狰狞面貌就令我畏缩不前。最后忍无可忍之下举手,他连说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就喊不准上厕所。吓得我以为他有超能力能知道我在想什么,于是马上收起所有龌龊的报复念头。旁边的同学估计被那厮的话吵醒,来慰问我,听完我的苦恼他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指向我的桌面,我顺着他的方向看过去,我的水壶。相信没人喜欢用尿壶喝水,所以我坚定立场,宁死不屈,最后发现被尿憋到一定程度之后实在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于是我坚定的放弃了立场。周围的同学看到我如此懂得变通,纷纷向我表示要帮我把风,不让女生看见,这是我这一辈子第一次感受到做大哥的感觉,了不起吖!一群小弟帮我把风让我拉尿。现在想起来好在当时是在小学,大家都还善良。
 


拿着装着尿的水壶回家,妈妈看到了竟然问我那里来的菊花茶,要是现在还遇到这个问题,我肯定回答她此茶不从菊花出。那个时候还没有这个觉悟,只好笑笑,老实回答,中午的急尿。本以为还会被扁,结果妈妈好像很开心,狂笑不止,还叫我等爸爸回来的时候告诉他是啤酒,第一次发现妈妈还有这一面。爸爸回来,看到饭桌之上,赫然矗着一瓶东西,于是问我这是什么,妈妈抢了我的台词大声回答:啤酒!可惜毕竟是群众演员,忍不住笑了场,老爸自然察觉不妥,拿过来闻一下,大喝一声:尿!我则高声答道:对! 



后来我怂恿妈妈去学校投诉中午不能去厕所,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妈妈去了学校,不过回来之后,面无表情就是了,估计事情失败,第二天中午再次确定了我的猜想。看着讲台上那位仁兄诡异的笑容,我猜想他对我妈妈说“憋尿可以促进骨骼二次发育,多憋尿的孩子能长高”“尿不出才笑得出”之类的,这是我那时的想法。 



小时候比较喜欢欺负同学,身边常常跟着我的那两位同学其实就是最常常被我欺负的。有一次三人去出恭,待到曲终人散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带草纸,此时那两位跟班已经在洗手了,遂向他们求救,结果他们竟然丝毫不顾老大还在厕所之中,大笑三声然后对我说:你也有今日。喊完就跑了,竟然直接就在厕所门口玩起来,丝毫不顾我着急的心情。真没想到,二人简直可比古代勾践,忍人所不能忍,其处心积虑害我,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就在我以为这辈子就要在厕所里过的时候,一位救星进来了。其实等我看清楚来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没有最糟只有更糟,因为他是体育老师,抱着一线希望我还是开口求助,再一次让我看清楚人性丑恶的一面,他竟然叫我用手指!那时候我才多大,怎么知道屁股可以这么擦,思量再三还是不能接受,此时他已经在洗手了,于是抓紧时间再次求助,他满面委屈的对我说:这样吖,我也只能给你一个折中的办法了,看见那个水龙头没?自己洗一下就干净了。那时那刻我想死的念头都有了。 



自小我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哭起来惊天动地,基本上在5楼哭1楼都能听见,于是厄运就这么降临了。那时候在我们住的楼下的角落有一个人住,是个乞丐。之所以这个乞丐让我记忆忧新是因为某次我和妈妈逛街归来,不记得因为何事我边哭边走,那位大哥竟然张开双手直接向我走来,其丑陋之面容让我哇哇大哭瞬间变成吖吖大叫,撇除他是罗莉控或者有童年阴影之类属于比较成熟少年才能想到的答案,我当时唯一想到的是我的哭声和他有了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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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那时候家门口对面有一家专门卖烧腊的,那老板笑容可掬,温柔热情,生意很好。而让我印象深刻的到不是这个,而是在一年后因为政府建设工程,我们家被迫拆除,那间烧腊店也不能幸免。之后那位老板就上了报纸,那也是我最后一次看见他,那时他举着煤气瓶站在烧腊店上面,脸色通红而且狰狞,下面围着一堆防暴警察,在劝说或者说是威胁,我想看到最后,但被妈妈硬拉走了。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如此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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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我也要转学了。临走的时候我去看了两个同学,一男一女。想想那时完全不像现在,和女生见面毫不扭捏,她也快要转学了,因为她爸爸在香港,要把她母女接过去。没有依依惜别的情景,只有她送给我的一个goodbye kiss这是我继幼儿园初恋之后的又一力作。其实那时候我想哭,但是死要面子,小时候觉得面子十分重要,大了却觉得没那么重要了,比如诚实,比如纯真。只是我不要面子的时候,也没有姑娘愿意再来亲吻我的脸颊,让我由衷的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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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另一位男生的道别,其实我是根本没有打算去道别的,但是他的家离我实在太近,走过去不用5分钟,而妈妈对那位胖子也很有好感,于是要我去道别。具体过程如下:我来到他家门口,我大叫胖子,他走出来,隔着门问我什么事,然后我说我要转学了,再见了。他说:那再见了。之后再没有见。全过程到我回家不用15分钟,所以到现在,我断臂山看了3遍也没看懂,这究竟是为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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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市场学校的生活到此告一段落,之后被转送去了另一间被人称做“名牌”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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