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导】观后
过了一年半,SPA小组重新集结在科大现代艺术中心。布展我去了,天气好极了!在紫藤花的鼓舞下,大家把作品挂上展厅的白墙。展厅外的紫藤和枇杷树都没太大变化,它们都有些年头了,所以变化缓慢,至于看不出来,哪怕在这春光明媚的中国科技大学。
搞展览的这帮小子也不小了,一帮老小子和一个女孩。展览怎么看都和门口的紫藤一般,看不出太大变化。稳定的风格往往是成熟的标志,很多传统艺术家都这样,齐白石画虾、徐悲鸿画马似乎天经地义了。当代艺术家也跑不了个人符号,里希特的模糊、巴塞利兹的浓郁、基佛漫天的灰黑色~再到国内四大天王的大头、大牙、大批判~可SPA这帮人并不成熟!他们的符号特征还没有形成~
在全民摄影的大背景下,照相机本身就是符号,一切符号都带着形而上学的意味,带着生活中的冲突和纠缠,甚至带着性的逃逸!白话文就是:我们搞不了二奶就搞相机!在SPA小组这里,性的问题逃逸到社会问题和抽象问题里,而不是停留在感光机器的标志上。社会的一切问题最后都归结到性,因为性是一种被植入的本能,性的优胜劣汰规则被进化论挟持,进化论最后催生了文化,所以福柯坦然承认:我读书写文章就是为了讨好那些漂亮的男孩!【当然他是同性恋】。稍稍恶意地揣测他们就可以看得出来,SPA小组的成员多少有拿相机当枪使的移情特点【我上次说大家是打飞机,同理】。办展览就是为了讨好大家,我们和福柯有着一致的诉求,但拍照却绝不讨好大家!我们有撒野的纸巾,但做不到波西米亚式的放逐~
也就是:照片要满足自己的邪念,展览要满足大家的邪念。摄影时刻在宣布‘我和你不一样!’,展览却像开门迎客的‘怡红院’!好酒好茶好伺候~这个态度很端正!
展览是一次装逼大会,有人说装也要装的有规格。或许还有人说:搞什么搞?人家早玩过了!SPA小组成员会反问:你还吃个鸟饭!你早上不吃过了吗?拍照在他们看来跟喝汤放屁一样。谁喝汤喝的响,谁放屁放出气势来,全在各自体能大小不同。
虽说这次展览看不到风格上太大的变化,但参展者个个都稳步向前,没有乱阵脚。‘玩摄影’的心态放松是对的,但玩得七零八落、方寸全无也是SPA成员鄙视的。
孟震【两眼发光】第一次参加SPA小组的展览,可他一直是小组成员的死党,吃吃喝喝少不了的聚会人物。从这个角度看SPA小组,似乎在一起吃吃喝喝就是入会仪式。孟震受过美术训练,在他的作品里尽显无疑。远看像福特里埃的综合材料抽象作品,近看又似石冲的照相写实主义油画。灰暗的角落和枯萎的垃圾为苦难的光辉披上迷人的色泽~孟震拍过无数张类似的照片,他像夏尔丹和莫兰迪一样迷恋角落和静态的物象。看似这些都和社会无关和批判无关~是不是无关呐?我没有问孟震。
李靖雅【MOMO】还是在拍身边的人,但这次的作品似乎有意保持了和流行化叛逆小女生风格的距离。
人物的近距离描写使之影调更为细腻,表情更为丰富,不一定是呆呆的~酷酷的。看来MOMO的摄影和生活一样,似乎在走出青春期。
王海【红酒有毒】这次搞了两组,黑白的那组我很喜欢,乍一看,拍的是景,里面也有人。但王海拍人离得很远,不像MOMO的逼视,王海几乎在对方没反应过来时就按快门了。离得远有个好处,打扰不到对方,对方的千奇百怪尽收囊中。这组黑白的‘小人’很荒诞、很黑色幽默,虽然拍的很现实主义。这组照片如果可以放得更大,展出效果一定就像‘伟哥’使用后的效果一样!王海一定用不着‘伟哥’,但下次可以尝试放得更大。
李晨【很热】的作品已经毫不犹豫地走向冷峻和理性。其中几幅茅草的野景是100%向斯坦菲尔德【河套系列】致敬的结果!假如这几幅作品用的是大画幅8X10,而不是中片幅的6X6,效果一定令人毛骨悚然。几幅拍于东北的景致已经达到了纯摄影几近完美的状态,画面中的无厘头元素还在,但你不会看着笑了~你会茫然失措,每幅作品都散发出孤独的乡愁意味~瞧!很热开始朝忧郁王子路线跋涉而去了。
王里保【森林】,自从加入公共知青沙龙以来,森林依旧非常勤快地摄影,量变的累积终于酿成质变。他摆脱了手机摄影的阴霾,毫不留情地把作品收拾的更为严谨,构图、影调的画面控制能力完全上了另一个台阶,选材上更为挑剔。保持和以前一致的是:永远在注目礼的角度看这个世界。不批判、不调侃~这一点上,他和很热走的越来越近。不同的是,很热注重画面场景本身散发的诡异情绪,森林的画面更为和气、轻松~
朱杰【十月】依然不会让人失望,假如要挑选最接近‘观念摄影’的,一定是朱杰这组。同样是拍垃圾,朱杰不同于孟震。朱杰的职业是装修公司老板,他以几乎每天都要见的建筑垃圾为题材入手,给这些垃圾装饰了云朵。远看像西斯廷天顶画里的天堂,又像中国传统水墨画里的烟云山岚。这些大建设和GDP的碎片整天围绕着我们的生活,我们不能有怨言,我们必须想象尘埃落定时未来美好的蓝图。
袁方【贯仲】作为这次展览的策展人,他很谨慎地拿出一幅作品。为什么说他只拿了一幅作品?有心人会发现:袁方展出的四个大土堆就是一个土堆的四个方向,这四个方向不可分割,是一副二方连续或四方连续的整体。这四个方向的大土堆有什么意义吗?袁方看上这个土堆并一直和它过不去就和他看上一个‘熟女’一样【爆个料,他喜欢熟女】!我要是看上这个土堆我也会跟它过不去:这个土堆就像海德格尔描绘的一样:充分存在!同时又像荷尔德林说的一样: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
所以,本次展览最先锋最观念的作品非这四个大土堆莫属!的确,它很震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