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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白不直白

论坛：创可贴作者：修自行车的人发表时间：2013-12-08 09:56

有时候会用‘坦率地说’来起头讲话。偶然几次刚一出口自己仿佛就被震惊了，因为我实际上是要说一些不太坦率的东西。我可以坦率地说，‘坦率地说’这四个字，大概已经是社交领域一个集体无意识：没有人会仅仅因为这个就完全相信，但是大家还是乐于使用，甚至也乐于听到别人这么说，因为它有这种形式上的力量。所以，至少我本人经常会用对其‘坦率’的欣赏来应对其‘坦率地说’，虽然我不一定相信，但是某种程度上，我甚至会被我的这种体谅和理解所感动。（‘某种程度上’这个表达可能也是话语表达上的一个集体无意识：这其实是一个声称我只需要对我所说的话的精确度负有限责任的的托辞，但是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乐于接受这个形式上的互相妥协的感觉。）

表达一种东西，比如拍个照，我想形式和内容的这种虽然不同但是‘某种程度上’互相影响的状况一定是存在的。而形式上的东西一定比内容要源远流长得多了。除了个别人，比如阿基米德洗个澡还能发现一个规律，大多数人，大概一直是在形式的框框中碌碌一生。就象我这样的，我曾经是个工程师，我也一直为此感觉良好。问题是我发现自己可能一辈子就是一种工程师的思维模式，悲哀的是，其实也就是说，在实质上，也就是在内容上，我能做的一切，无非是遵循阿基米德洗个澡的时候顺便发现的一个规律而已。其实我的意思，坦率地说，某种程度上，拍照也是这个状况。你是直白也好，不直白也好，这无非是一个类似于’坦率地说‘这样的问题。

但是自我感觉还是会良好，当你和一个不是工程师的人谈技术问题，或者仅仅因为‘工程师’这个名称背后的某种集体无意识，或者和同一种工程背景的人扎堆的时候的某种互相的认同，换句话说，也就是说‘工程师‘更多的变成一个形式而已了。啊，我不是在说反话，我是陈述了这样一个想法。形式和内容，很容易互相影响。这个影响主要是影响了作者自己，特别是容易让人对自己产生不太合理的良好的自我感觉，继而非常容易影响一个人对内容的关注。虽然，某种程度上，我们，大部分人类，洗个澡也就是洗个澡而已了。

然而，我想我可能有一个重点留在最后这里了，我的意思是，既然一般人洗澡就是洗澡了，还不若化点时间多研究一下洗澡的乐趣。包括象我这样在周日的早晨喝喝咖啡，假装思考顺便贴图，这也是一个形式上的乐趣，至于乐趣背后有什么内容，压根并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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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自行车的人于2013-12-08 10:25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