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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街上拍照，难免手一滑多拍两张，于是就会有事后的选择。这个，区别于decisive——是对呈现出来的画面构成的解释， 这个是to be decided——事后先给自己一个解释，然后选择其中之一。我举“决定性”为例，其实两者或许没有区别。我其实是想说，我的意思是，我没有什么主张和概念，只是乱挑花眼而已。这是真话。

 

所贴两张，本质上只是闹着玩，没什么意图。就像莽老师说的，没有人，都是符号。但是既然拍了几张，要贴出来，我就要选择。比如两张里面其实都是三个符号的构成。远处的头像，路人，还有我。在1里面，“我”知道远处的头像，但是“我”不知道这个路人是不是知道远处的头像，因为她已经走过了，事件对她来说，即使曾经存在，也已经结束了，“我”无从得知，她也不知道“我”知道她走过但是“我”并不知道她知道不知道远处的头像；在2里面，“我”知道路人知道远处的头像，但是路人不一定知道“我”知道他知道远处的头像；其实还有一个3，没有贴，是她正好位于“我”和远处头像之间的连线上，“我”能确认她不知道远处的头像也不知道“我”知道她不知道远处的头像。（绕口令不是追求语言形式，是我语文水平有限。。）

 

这时候的选择，如果我一定要贴一张给某人看，这就是摄影者以传播照片为目的而做出的纯粹自己的选择。摄影，从成像这个过程来看，对摄影者本身的需求越来越少（所以人们要拍胶片，我需要这种手艺带来的存在感），但是从传播的过程来看， 对摄影者本身的需求越来越多。

 

可以大胆假设的是，随着穿戴设备，大数据，监控设备，无人驾驶，无性繁殖以及往后的时代的到来，拍摄照片，最终成为“没有必要”。因为无论是成像还是传播，摄影者本身已经没必要选择。尤其是当这些时代的到来之后，个人是否对自身的命运还有选择的余地，我都很怀疑。人类社会总是从一种威权走向另外一种威权，这种威权只有更厉害，不会更不厉害。平凡的人从来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只是历史洪流中的一颗沙渣，当流行歌曲唱着爱啊爱的时候，或许应该想想所谓爱只是上帝制造的幻觉。人最终彻底成为一种无意识环境里为了执行生存目的而运转的机器零件，就像群蚂蚁，不需要别的，只需要效率，以应对日益减少的资源。更何况一张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