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堆小段儿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宁财神发表时间:2003-09-07 11:16
「我要的不多」

  我要的不多,有一双疼我的父母,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个爱我的老婆,有几名我爱的情人,最好再能有一帮仗义的哥们儿,差不多也就够了吧?如果还可以提点儿额外要求的话,我希望是这样:父母在疼我之余,每个月能给我几十万块钱零花一下;温暖的家不用太大,有个两三千平米就行,门前草坪最好能稍微小点儿,够打一场标准高尔夫即可;老婆不用太贤惠,三从四德我也就不要求了,只要她能做到钟无盐那个程度就成,当然不能像她那么丑;情人们也不用太漂亮,在各自所在城市获得过市一级选美冠军的,我也勉强能凑合;至于哥们儿,千万不能太仗义,像陈浩南那种兄弟我真是不敢奢望,主要是欠的人情我还不起,所以只能退而求其次,只希望他们在必要的时候肯给我捐个肾或者角膜什么的就够了,做如上决定时他们最好连眼睛都不眨。
  你看你看,你又要批评我了,赶紧住口!我知道刚才的条件实现起来有一点点困难,没关系,我这个人一向是随遇而安的,下面我就现实一点,重新提一下有可能实现的要求吧。
  我要的父母:从来不用我操心,光顾着为我操心;从来不问我要钱,光知道为我花钱;甭管我混得好坏,永远都觉得自己儿子是本小区乃至本街道最棒的;甭管我干了什么缺德亏心事儿,只要我说我没干,他们就信;甭管我在外面受了多大伤害,从来不在我旁边唠叨诸如吃一堑长一智之类的废话;甭管我在家怎么混吃等死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就不催我出去找个正经工作,等等。这样的父母,我已经有了,幸甚。
  我要的家:不用太大,偶尔有三四个朋友来玩时,勉强能睡得下;装修不用太豪华,看起来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就行;楼下不能有住家,否则我晚上就没法聚众跳舞;楼上的邻居不能太贪玩,否则他们开party时有可能会吵到我;客厅要有很软的沙发和一个足够大的电视,卧室要有很宽的床,厨房的冰箱里永远都要有足够的零食,书房的书柜里不能少于两千本书(包括漫画)及一千张CD,卫生间要有马力强劲的按摩浴缸,阳台上应该有足够的空间摆放一个微型的天文望远镜……这样的家,我已经有了,幸甚。
  我要的老婆:别人认为她非常丑,只有我觉得她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妞,这样就可以大大降低她红杏出墙的机率;在外面的时候,她的脾气非常坏,一回到家就会温顺得像个七十年代的日本妞,理由同上;她的工资不用很高,跟一般的高级白领持平就行,那样可以不为我增加额外的负担;她的智商应该时高时低,需要去算计别人的时候她应该比猴还精,需要被我算计的时候她应该比猪还笨;她的兴趣应该非常广,可以在每一个方面与我有一拼,比如,擅长打各种无需动脑筋的格斗游戏,喜欢看武打片恐怖片以及各类庸俗而无聊的书籍,等等。在我所居住的城市里,这样的老婆不但我找不到,别人也休想找到,每次想到这里,我的心理就平衡许多。在没娶上媳妇之前,还能继续疯玩两年,幸甚。
  我要的情人: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是起码的标准,风情万种、姿色可人更是说都不用说;在把她弄到手之后,她就再也没花过我一分钱,也从来都没跟我嚷嚷过名份的问题;我有需要的时候,她可以在任何时刻出现在我眼前;我郁闷的时候,她会连着讲一晚上故事给我解闷儿;我难过的时候,她会为我轻歌一曲聊解哀伤;我不得志的时候,她会绞尽脑汁来为我创造新的机会;我发达的时候,她会默默地躲在一边,快乐着我的快乐;甚至,在我另有新欢的时候,她都不会说半个不字……这样的情人,我已经有了,就是我这台用了四五年的老电脑,除了加硬盘时拆开过一次机箱之外,我就再也没为她操过心。码字路上有它相伴,幸甚。
  最后要说说我要的朋友:他应该比我聪明,这样我就可以不断地从他身上学到东西;他应该比我宽容,这样我就不用担心某一天友谊会走到尽头;他应该比我有钱,这样我就可以总是去蹭他的饭、借他的钱;他应该比我世故,这样他就没什么机会麻烦到我;他经常能在半夜三更接到我的电话,听我讲两个小时恋爱故事而不感到腻烦;他应该和我建立同一个话语体系,我们之间的默认值多得超乎想象,许多黑话只有我跟他才能听得明白;他的观点百分之八十与我保持天然一致,留下百分二十的分歧,我们可以斗嘴玩儿;他的老婆应该和我的老婆情同姐妹,那样我们就不会为了近似变态的友谊而引起家庭纠纷;最后,他的心态应该永远比我老两到三岁,那样就可以使我总觉得自己还算年轻。这样的朋友,我也有了,虽然离着远点儿,但每年还能在一起混上几个月,即能保持连续不断的新鲜感,又不会由于分开久了而变得疏远,幸甚。
  说到这儿,我觉得我想要的东西好像都已经有了,这是不是说,人生从此就没有奔头儿了呢?不成,最后再让我提个要求吧,让我的人生永远充满期盼和挑战,当然,甭管怎么挑战,都不能让我穷得连打的钱都付不起。

「进化」

  竟然被他们找到一张周旋的唱片,怀着念旧的心态重听了一遍,感觉着那时上海繁花似锦下隐藏的都市女性的悲哀。听多了,有点想法,同样是上海旧梦的一面镜子,同样是在物欲横流中保持着自己脱世的原则,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把周旋说成是音乐版的张爱铃呢?毕竟,她们展示给我们的都是旧日的上海啊,站在一扇看得见都市风景的窗子后面,低诉着一段段凄迷哀艳的女人心事。
  周旋的嗓音非常妙曼动人,演唱技巧也算是炉火纯青了,不想花太多字节去形容,选个场景来表示一下,她的歌声就象是一个大宅子的院落里一汪喷泉,初听时,流畅脱俗,但听久了,人工的痕迹就出来了。那时的女子,大概也是比较开放的,从性意识到处事方式,有好人家不想太多也就嫁了,甚至比现代人考虑得更不周全,所以才会有那一首首哀怨凄婉的曲子,才会有一段段缠绵悱恻回肠荡气的故事,只是,脂粉气稍多了些,和城市的大环境有关吗?用个流行的词来说,那算是“畸恋歌曲”,现代人里面唱这类歌的也渐渐多起来了,我觉得最到位是辛晓琪,且不说她站在雨里痛定思痛地领悟,且不说她跪在马桶边歇斯底里地闻着男人留下的味道,就说那首歌“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吧,如果当年张爱铃听过、想过、领悟过之后,她还会不会落到后来的悲惨境地呢?也许不会的,可是这样我们就又少看了许多美丽的悲剧故事啦。
  说回到辛晓琪吧,她给我比较震撼的一点是:结婚前的一夜,相恋数年的男人从身边逃走了。于是重新回头去看MTV里面的她, 在雨里面,男人忽觉小酒馆的老板娘是曾被自己深深伤害过的前妻,仓惶逃遁,女人思忖片刻后,拿了把油布伞从店子里冲出来,交到男人手里,没说话,只是很怜惜地看着身边的小孩儿,用眼神告诉他,这个就是你的儿子,没有你,我自己也能养活他。男人便会很失落、很彷徨、甚至带着些遗憾,连当初分手时欠她的负罪感和内疚感都补回来了。
  谁说她可怜?她心计沉着呢,和她相比,张爱铃和周旋也只算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了。
  历史看似重演,其实不然,女人的心思一直在变化着呢,越来越成熟、越来越懂得保护自己。发展到今天,干脆连交往的机会都不给了,美少女没心没肺地唱道: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红得象苹果。你不要象求爱狂缠着我,我还不想和你做朋友。你不要学罗伯迪尼罗,装酷站在巷子口那里等我,你不要写奇怪的诗给我……
  她说:“别装了罢,爱情的游戏我懂,你自然些好了”。这个,就是进化,于是由衷地钦佩起达尔文来了。

「第四种选择」

  风雪连天,不胜寒。人声鼎沸,酒微温。
  座上英豪,水路陆路,一桌子人三六九等全齐活儿。
  手放在桌上,五根手指修长白皙。
  眼紧盯对面,素衣女子飘然而至。
  素衣女子团身而坐,自顾自问店小二要酒,“三斤二锅头。”
  红衣胜血的雪溪在旁问:这女子什么来头?酒量如此惊人。
  我笑而不答,知道也不能告诉他。
  慢慢踱过去,女子也不张望,一挥手,“坐,陪我喝酒。”
  酒满,连干,人微醺,又问,姑娘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她却不答,笑面如花,斜睨着问:你,就是宁财神?
  她知道我,又是一个崇拜者!!我笑了,带着自信。
  嘴角刚刚翘起的那一刹那,她拔剑,披刺,剑花满天。
  高手的一击,总在层峦叠嶂白云深处。
  高手的一击,使我毫无还手余地。
  紧逼之下,我施展轻功向后腾挪,未曾想,脑后风急,目光所触,是雪溪。
  他狞笑,手持最原始的武器:板儿砖。
  前剑后砖,粹不及防,我中了招。
  他们俩狞笑着看着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我,目光中掩饰不住的得意。
  可是,怎么会?怎么会是我数载的好友雪溪?!
  我喘息着问他何故偷袭。雪溪和素衣交换了一个眼神,轻轻地凑到我的耳边说了句:
  你丫一稿多投!!
  即来之,则安之,琵琶骨被紧锁,我还能逃到哪儿去呢?
  雪溪问:想活么?
  我说想。
  素衣说:三条生路,你可以任选其一。
  愿闻其详。
  她解释来听:一、一口气喝完一箱燕京瓶啤再坚持打八圈麻将,忍住不上厕所。
  二、一口气连读三遍邢博士的新作黑色岛屿,忍住不呕吐。
  三、去书路找俞白眉的文集,一口气从头看到尾,忍住不骂他是个大文盲。
  能够做到这三点中的任何一点,就可以生还。
  我苦笑。
  作为一个江湖中人,我还能有其他选择么?
  于是我:嚼舌自尽。

「饭泡粥访谈录」

  被誉为“新世纪新希望”的著名青年女作家饭泡粥近日在上海著名的菜花俱乐部接受了笔者的采访。
  谈话实录如下:

  笔:现在都说您是美女作家,我就对美女感兴趣,所以想问问您对这个称谓的看法。
  饭:俗,这些问题早些天我已经被问恶心了。我也就叫是长得好点,但那也不能成为你们给我封号定位的由头啊,那我要是胖点,你们丫还不得管我叫肥女作家?
  笔:那个会有的,现在网上写东西的姑娘们普遍都胖,估计等过了您这拨,下面就该她们出头了,到时候我们媒体也捧出一堆,个顶个肥女作家。
  饭:接着还有什么?得问到颓废吧?还有用身体写作?你们也都是知识份子,怎么就不知道动动脑筋,问点不太一样的东西呢?
  笔:比如……?
  饭:比如我拿身体哪部分写作啊,我念书的时候我们老师怎么处理我这些个不太健康的心理问题啊,你得问点细节问题,你知道,文学作品之所以能互相区别,大都缘自细节问题。
  笔:这……我不太明白,我……
  饭:你什么你,我就没见过这么面的记者,你是记者么?是一骗子吧?
  笔:不是,我……
  饭:你?
  笔:我见了美女我就……我就结巴。
  饭:喔,刚说到细节问题,是这样,你就比如,我为什么那么热衷于描写性,为什么这么酷什么的,要是说起这个,我有挺多话可以交代。
  笔:没想让您交代这个,我们一般要了解这个都是直接去歌厅问三陪,她们好象更了解吧?
  饭:她们有我能呲么?她们有我这么有文化吗?她们懂外文吗?
  笔:她们比您好看,身材也棒,而且更直接、更纯粹,但是不太跟外国客人接触。
  饭:你说这个就没劲了啊,我以前说过那个崇洋的问题,估计你们给听混了。你们得为我考虑,我从农村我混到上海,我容易么我?什么叫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打小我就一直觉得自己能混出来,你瞧我现在穿的大白靴子,这是一般文学女青年能穿得起的么?这我跟你说,命苦你不能赖政府,点儿背不能怨社会,我觉得你们骂我是因为你们嫉妒。
  笔:嫉妒你?出书有什么啊?我认识一女的,话都说不利索,书一本本人家出。
  饭:我知道你说的是谁,她的书有我卖的好吗?别跟我提她,庸俗!恶心!
  笔:我只听人家说看完您的书恶心,想吐,没听谁说看完她的书想吐。
  饭:外了不是外了不是?我这就叫控制阅读情态,一般作家控制读者情绪不是问题,可你看,我现在我能控制他们的身体情况,我让他们丫看吐了吧?就冲这个,我就比她牛。
  笔:这倒也是,一般人没戏。咱们国家民众的身体素质比较低,这要是放国外,那帮老外他们就看不吐。
  饭:不吐也得让他们勃起,我也控制他们的身体。
  笔:那不就成了情色文学了么?人家看肉莆团也能勃起啊。看毛片儿也一样。您这么说就是把自己给扯低了。
  饭:你看,咱们又绕回到这个身体写作的过程来了吧?不管你什么文体不管什么阅读习惯不管你什么文化背景,咱们追求的就是看一个恶心一个、看一个腻味一个、恶心完了你们还想接着骂,骂完了你还想骂,然后你找不着词儿你还得接着看,然后我就成功了。你嚼过槟榔吗?那东西就这样,你第一回吃你就觉得臭,然后你恶心,第二回你就上瘾。
  笔:臭豆腐也这样好象。
  饭:差不多,都属于闻着臭吃着香。
  笔:要不回头您在新书里夹一块儿,一翻开书皮味儿先往外散,有助于读者顺利进入语境。
  饭:别打茬,咱们说回到我这本小说集的热销现象。
  笔;这和您辛勤笔耕不无关系吧?
  饭:基本没关系,那书其实谁来写都一样。我比他们牛就因为我会玩猫匿。现在玩颓的多了,满大街都是新新人类,你见有几个出了头的?
  笔:也是,的厅里染黄毛的挺多,没见几个能有大出息的。
  饭:这就对了,我现在牛就牛在,我当着新人类我装文化人,当着文化人我装新人类,当着外国人我穿旗袍,当着中国人我穿低胸装。
  笔:您聪明,这就叫作取长补短,他人之石您可以攻玉。另外一说就叫作孜孜不倦无休无止地装着丫挺的。
  饭:你哪儿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比喻?你来这儿倒底想说什么?问到现在没一句话在准弦儿上,你丫到底想干吗?
  笔:我就是一个热爱您的文学爱好者,就想跟你聊聊天。
  饭:你不是记者?
  笔:不是,我当那干吗?不够累的呢,风里来雨里去,写巨多东西还招人骂。
  饭:不是记者你来我这儿混什么?来人,把这老骗子给我打出去,把丫这个数码相机给我扣下。
  笔:别别别,我也是写字的,咱们不能大水冲了龙王庙。
  饭:写字的?嘿嘿嘿,值多钱一斤?给我打出去。

「一塌糊涂的一塌糊涂」

  接触过那么几次之后,石康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总结下来大致两点:一、不管喝高与否都能把车顺利开回家的畅销书作家。二、不管喝高与否都能把在坐所有人侃晕了的哲学爱好者。
  作为一名畅销书作家,他无偿地为盗版商及其党羽创造了数不清的财富,我们在逛颐和园一带的盗版书店时发现,每本五元的《一塌糊涂》和《在一起》,销量都远超过在架的其它书目,而其成名作《晃晃悠悠》及《支离破碎》的合订本更是以每本五元的价格赢得了广大文学爱好者的特别青睐。在此我向他的代理书商及封面设计者蒋艳呼吁一下,以后再有新书能不能考虑用特种纸的封面,别老让盗版书印得比正版还漂亮,钱不是问题,这面儿咱们栽不起,北京城这十几年好不容易才出一叫好又叫座而且颇有几分姿色的男作家,绝不能让块儿八毛的书皮钱毁喽。
  作为一名非常狂热的哲学爱好者,石康能非常流利地背诵出许多文史哲大家的生平事迹,这一点真是让人佩服,当然,对于那些大家的思想及理论,他也试图对我们阐述过,但似乎没有什么人听得懂,所以最后经常是以连天的呵欠声结束这种无趣的话题,虽然如此,我们还是深深地知道,石康先生看过许多书,博学得超乎常人的想象,而且都不是死记硬背。
  好了,对他的吹捧到此为止,今天我来这里主要是提一些批评意见,前面主持人已经说过了,希望大家畅所欲言,毫无保留,那我就不打算客气了,就从他的一塌糊涂讲起。首先,我认为这是一本不折不扣的工具书,如果我是书商,我一定会建议其改一个更加市场化功利化的名字:《泡妞宝典》。这本书里几乎包括了所有泡妞所应具备的知识:毫无节制的甜言蜜语、看似深邃的哲思断语、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以及一些包括电影音乐文学艺术在内的小知识点。这些玩艺儿可以使任何一个初恋者变成一个美眉杀手,如果模仿得足够巧妙,甚至还可以堵截一部分痴迷于石康本人的女读者,不瞒各位说,我以前曾抄袭过他书中的段落发信给女朋友,效果之棒超乎想象,以至于真相败露之后,我的书她不看,石康的书一本本跟着买,家门不幸,就不多说了。
  作为一本值得收藏的工具书,我认为它几乎没有暇庛。但是作为小说来看,这本书给予了我极其糟糕的阅读体验——大段看似真诚的内心独白,将顺利进行中的故事拦腰截断;废心巴力领悟出来的人生思考,被拙劣的表达能力扭曲得面目全非;甚至连延续前两部书风格的那种豪华排比句,也由于过分沉溺于情绪表达快感而变得废话连篇、惨不忍睹。
  类似的阅读体验我最近也有过一次,那是看李敖的《上山、下山、爱》,老同志来不来就一大段知识点,所有成名大家的鸡毛小事他都知道,而且还好自我吹嘘,管自己叫“知识肿”,而一旦落到实处,开始描写爱情的片段,就简直说不了人话,光天化日之下一口一个小甜心老宝贝,什么词麻人就拿什么词招呼,我怀疑李老风流了一辈子,是否真谈过恋爱,一点知冷知热的话都不会说么?还是光顾着感悟世界,单把爱给忘了呢?石康这方面比李老强许多,毕竟是当过编剧的,构筑场景还原对白的能力远非老同志能及,一场场行云流水下来,该哭的哭,该闹的闹,光哭就能分好几十种,怎么煽怎么来,一点都不带含糊的,问题是,此类规格的爱情其实早在前两本书就已经出现过,怎么到现在还是这一套?当然我们不反对重复,但也不能泼碗自来水就号称换过汤药了吧?面对这么多为你尖叫的读者,你难道不该换几身像样的衣服同时再跳几段舞么?毕竟能混成王菲那样的少,呆立在台上从头傻唱到尾也能赚着钱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愤怒的崇拜者们,先不要起急,让我任选其书中的两段来证明一下我在前面所作的判断,P41,“以至于许多笨蛋从他那里得出一些叫我哭笑不得的诸如‘无限就是有限,死就是活’之类的玄学感悟”,P346,“权利是人格的,资本是神格的”,我相信过些时日,石康若忘了后面引号中的话是他自己说过的,那很有可能这段话就会变成第一段单引号中的话一样,让他本人哭笑不得。你如留心,当可发现大量的此类话语,这种不太负责任的态度让人愤怒,看久了此人对世界对人生那无穷无尽的观感,有时候真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一本所谓的小说。其实就算把这书称为他所希望的哲学书,也远没达到起码的标准,通篇冒充断根儿真理的断语,完全没有引论论证及一系列该有的严格程序,就好比列一个待证明的命题然后宣布这就是答案一样不靠谱,牛顿哪儿有这么好当?
  话说远了,其实小说该怎么写,谁都没有发言权,有人认为小说就该把故事讲好,有人认为小说能把情绪合理还原就算齐活儿了,有人吃饱了撑的还说小说是通过非线性文本呈现话语本质的唯一途径,我小学老师告诉我,编的就是小说,真事就是散文,这些人谁都对,但似乎没几个人说过什么样的小说是好看的。我的意见是,《一塌糊涂》这本小说实在是太不好看了,一本想往哲学上靠而总是未遂的低级趣味言情小说,或称一本搭着都市言情顺风车招摇过市的伪哲学书,怎么能好看得起来?国人有话说得狠,又想当什么又想立牌坊,别指望什么好儿都落你一人头上,要真这样,那么多嗷嗷待哺的文学青年们还混什么劲啊,趁早都去社科院当门房得了。

「听那春风拂过麦田的声音」

  好多人都说韩国电影好看,我也跟风买了几张碟,到家沏上一杯茶,坐沙发上津津有味地跟着他们前轱辘不转后轱辘转。转着转着没留神就着了道儿,让这帮外刚内柔的韩国人涮了一把,心中平添一大堵。
  这回只说《春逝》。男录音师和电台女主持在冬天走遍郊区,四处记录大自然的声音。春去夏至,两人感情发展迅速,相约跑到海边捕捉浪潮声。此时男人仍身陷爱中,女人的激情却开始冷却。曾经历失败婚姻的女人,相信爱情如声音一般稍纵即逝。
  于是,故事便失了控制,在逐渐悲凉的音乐声中,莫名其妙丢了爱情的男人悲从心头起,用利器划伤了女人的新车。最后两人也没傍到一起。林荫道上,女人在男人凄楚的目光中渐行渐远,频频回首,只是那张酷似林青霞的脸,已被摄影机的焦距揉成了一张抽象画。
  最后一个镜头美丽之极,金黄色的麦田里,麦浪滚滚,男人神态祥和,戴着耳机,听那春风拂过麦田的声音。
  终于找到出处,明白了许秦豪为什么会导演这出戏。
  《小王子》里有一只等爱的狐狸,曾不无感伤地说出如下话语:……我不吃面包,所以麦子对我没用,麦田跟我也没甚好说,这很叫人难过。可是你有金色的头发,一旦你驯养了我,将会是多么的美妙。同样是金色的麦穗,就能让我想到你,我也会爱上吹拂过麦田的风声。
  电影中,韩国林青霞从来没对自己的背叛作出过解释,我想她还不懂得驯养的道理。
  但那位痴情的录音师却深谙个中秘密,他知道,在金色的麦田里,自己就是那只等爱的狐狸——没有她也没关系,至少我还能听那春风拂过麦田的声音。
  有情人的眼里,春天永不逝去。

「北京一夜」

  九九年初,在天涯发的旧贴:北京,无数个不眠之夜,酒醉情迷歌舞升平之际,总有个保留曲目,听哥们儿唱一曲“北京一夜”。每逢此时,众皆无语,痴痴地听着那白胖子慷慨激昂豪情万丈外带些沧桑地吟唱。若情况异常,女人会抛却烟花凡尘的拖赘,跟着落两滴清泪,用心灵之约中的名言说来:那算是种悻悻的苍凉。
  哥们儿唱时,右手执话筒,左手打拍子,笑眯眯看着身旁唱女声的可人儿,边听边唱边点头。女人通常是不太会唱这首歌的,毕竟生疏,总不能指望一个唱悄悄蒙眼睛的人闲着没事就无语独凄凉吧?当然,某日邂逅之唱蓝花花出身的李梅小姐除外。女声唱罢,猛折一扎啤,把耳朵树到半空准备接招,一秒钟内,底气十足的磁性嗓音突入耳帘,只听一声巨吼“one night in beijing,你可别喝太多酒”,不喝怎么行?冲这豪情,再折一扎,有一晚,他连唱了三遍,我连干了三扎,高了。
  少年时,上海雨夜,一个叫范立的主持人在东方电台播放这首歌,还没听完,浑身就开始热血沸腾,跃跃欲试想亲临现场感受一下。几年后,收拾好行囊,我也到了这个城市,也开始在暗夜中寻些悲怆。又过了许多年,在上海偶遇已成为唱片公司老板的范立,握手后,想跟他谈及这首歌,却已开不了口,寒喧时心想,这么多年,随便一档节目,他一定忘了,索性不提。
  某些事和某些场景在心里烙下了印记,施辣手之人也许记不起,只有那颗被火烫到咝咝冒青烟的心,才会一直铭记。
  又一夜,地安门旁五福茶馆,午夜收摊,喝得兴起夜不能眠,顺着鼓楼大街一路走去,秋风瑟瑟,街边路灯莹莹,鼓楼的高耸剪影在月色的映衬下特有历史感,盯了一会儿,突然来了情绪,我清了清嗓子,五音不全地吼了一句:ONE NIGHT IN BEIJING,你会留下许多情。不要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歌词如下: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吗。想着你的心,想着你的脸,想捧在胸口,能不放就不放。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 NIGHT IN 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待着那出征的归人。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可别喝太多酒。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 NIGHT IN BEIJING 我留下许多情。把酒对月高歌的男儿,是北方的狼族。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穿着腐蚀的铁衣,呼唤城门外,眼中含着泪……ONE NIGHT IN BEIJING 你可别喝太多酒,走在地安门外,没有人不动真情。ONE NIGHT IN BEIJING 你会留下许多情。不要在午夜问路,怕触动了伤心的魂。
  前文提到那位唱歌的哥们儿回贴云:想到的,偏偏说不出来。这首歌恰恰就是代表心里一点最隐秘的角落,一种言语无法形容的角落。在这首歌里,北京已经不再是北京,而是自己的一个想象,称之为天堂也可以。而北京仅仅是因为熟悉而形成的一个载体,尤其是这歌应该是在来北京之前听的,听过后会勾起你一点莫名的感触,而这就是完全建立在你自己的脑海中。就如同回到拉萨,我完全相信是小郑没去拉萨之前写的,不然不会这样令人神往,真正看到了,那心也就淡了。
  六个月后,还是老贴,我把它翻出来仔细查看,然后回道:罢了罢了,归去来兮,哪个林子里出来的鸟最终就得飞回那片林子的,拎瓶燕京,枯坐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总算把那瓶酒蹭光了,随手扔瓶子的时候,决定放弃。
  可这毕竟是我生活了五年并且为之沉醉为之自豪的城市啊,她改变了我的语言习惯,让我变得豁达开朗,让我学会臭贫,让我知道什么才叫流氓假仗义,记忆中所有的关于成长的片段在一刹那逼进大脑,渗入眼帘,扔那瓶子的时候,终于没扛住,假模假式落了两道清泪,也不旺了这个美丽城市对我关爱一场。
  只是,以后夜深我该去哪里搓饭?到哪里去找一帮傻哥们儿喝高了倒头就睡?到哪里去找回曾经拥有过的灿烂青春?上海是个太萎琐的地方,我想,我会在那里完成到中年人的颓变,也许过些年后,酒过三旬,我也会眯着双眼,号称自己年青时在北京也能一口气吹好几瓶燕京瓶啤。北京,北京!!!
  不想再问你,你到底在何方,不想再思量,你能否归来吗……

「初到北京」

  初到北京,寒冬,天空湛蓝,我欢呼雀跃跳上机场出租,紧着拍司机马P,告诉说这北京真没来错,好地方,于是热情的司机宰了我一百二十块钱,从机场到亚运村。
  第一日,满大街找好吃的,哥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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