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可:网络成为先锋,媒体在后跟进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阿飞姑娘发表时间:2004-03-31 17:13


采写:吴虹飞

(一)网络成为先锋,媒体在后跟进

对我来说,网络的传播比主流媒体的传播意义更大。我和张闳合编的书《21世纪中国文化地图》(第一卷),试图收集各个文化领域的批评成果。其中不少文章是网上首发的,或者至少也是在网上张贴过的。我希望它能够成为一种“国风”式的文本,

媒体改变了原先的学院批评的封闭状态,话语变得更加活跃,对受众的影响也变得更加深远。媒体批评除了内在的思想以及见解的独特,我们更为注重感性和可读性的一面。这是一个重要评判的尺度。

我们还发起创办了一个网上资讯平台――文化先锋网。这个网站有三年的历史,在知识界已经颇有影响。去年还被《南风窗》评为中国最杰出的虚拟组织。我每天都会上去看一下,修正一些细小的错误。许多学者如萧功秦和夏中义等,每天第一件事情就是打开这个网站查看当日资讯。如果我们在文化上能够给别人提供一些资讯服务,也算是做了一件“功德”吧。有朋友建议我们把网名的第三个字改一下,叫“文化雷锋”,因为所有的工作都是没有报酬的,而且我们还要自己往里贴钱。但正是这种状态,为网站的独立民间立场提供了保障。

有一批上海的学生——本科生和研究生,义务地更新网站的内容。他们尽可能选取较有价值的文化新闻,几乎所有的标题都要进行“改造”,重新加以阐发,令其获得新的意义。这种“改造”能力无疑是要经过专门训练的。我认为他们大都很有才华,做得不错。他们在努力发挥“标题阐释学”的功能。这种话语策略现在看来是卓有成效的。

如今,互联网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传统媒体,网络是资讯的先锋,为媒体批评开拓了新的空间,而媒体则密切地跟进,继续扩大战果。从去年来看,网络的先锋作用十分卓著,从政治到文化,各个领域都发生了令人振奋的变化。民意借助网络发出了嘹亮的呐喊。

(二)学院是腐朽、无能、平庸的代名词

我是学院的教师,可能对学院的问题看得更多一些,对我而言,头号敌人可能还是学院本身。我从来不在学报上发文章,这些学报基本上是腐朽话语的载体,在上面发文章纯粹是浪费时间。我不在乎职称问题,也拒绝接受来自这方面的任何束缚。

我试图使我的批评具有学院式的学理和逻辑,同时又具有媒体和网络批评的感性。回国两年多来,我先后在《中国新闻周刊》、《经济观察报》、《南风窗》等开过专栏,而现在则在《南方周末》上继续写专栏。媒体写作是我目前的主要状态,因为它介于学院批评和网络批评之间,能够兼顾两者的优势。

我的批评和规范的学院批评显然有很大差异。虽然曾经接受了完整的学院教育,我还是很少采用纯粹学院的书写方式。中国的学院和外国的学院有着很大的不同,前者已经是腐朽、无能、平庸和消灭创造力的代名词。令人痛心的是,甚至“学院”本身也正在沦落为一个遭人讪笑的贬义词。

(三)媒体批评正朝着健康的方向发展

90年代的媒体批评是由报纸编辑和记者充当的,他们代替专家行使着批评的职能,其结果是大量低劣的批评文字充斥媒体,并且形成了畸形的话语垄断。这种情况这些年已经有了很大改善,除了媒体自身的评论员以外,更多地是邀请专家和作家参与,这就显著提高了媒体批评的质量,总体上说,中国的媒体批评正在朝着健康的方向行走。

媒体的炒作是基于“娱记”报道的夸大其辞和不负责任,比方说“手机事件”、“黄健中事件”和“张铁林丑闻”等等,但大部分媒体批评还是比较节制的,它们通常会出来指出并修正“娱记”的偏差。

“手机”事件中的是非姑且不论,崔永元接受采访,发表自己的看法,这只是新闻事件,并非严格意义上的媒体批评。而陈思和籍此写了文章来批评“媒体批评”的失误,这显然是对媒体批评的误解。陈思和混淆了基本的逻辑对象:他所要批评的只是崔永元这个人,而并非“媒体批评”本身。

我当然不想回避媒体批评所存在的弊端,你也看到,其中许多专栏文章是“应景之作”和获得低廉稿费的途径。在中国开专栏往往不超过三个月,打几枪便换个地方,没有恒久的品牌意识,这样容易滋养一种不负责任的批评姿态;此外,国内稿酬偏低,不足以养活一个专栏作家,以致一些人不得不到处开设专栏,疲于奔命,滥竽充数。我认为这方面有必要借鉴西方的经验。美国媒体的一个作家专栏通常可以开上20~30年,直到写不动为止,而且稿酬相当丰厚,足以令作者衣食无忧。专栏作家为了确立个人品牌,便会对自己的名誉和书写负责,每一篇文章都会精心打造。这样的良性循环,必要会造就优秀的媒体批评家及其文本。纽约日报书评专栏,为我们提供了卓越的榜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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