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
睡眠
好睡眠像枚巧克力,黑、甜、圆,中间没有令人干渴的间断,更没有恍惚的虚线。
BON刚出生时,放在透明的小床上,每隔十五分钟就会醒来哼、吃奶、哭。每次醒来,看墙上的钟,总觉得它是一只会偷懒的魔术钟,半天不走一格,熬得我筋疲力尽。在漫长的三天里,睡眠比失去了主人的蝉蜕更加脆弱空虚,而BON是只会哭的小猫,轻走轻脚地偷走了我曾引以为豪的健康与精力。
BON在月子里,每两个小时要吃一次奶的,每一次都如临大敌,怕BON哭,他一哭就会清醒睡不着;再怕BON一哭会吵醒先生。BON一哼,便翻身起床,先冲到洗手间洗脸,让自己清醒,再小心翼翼地捧起BON。坐在飘窗上喂宝宝,觉得传说中的幸福感全是传说。无助感和不自信在长夜里水样漫涨。我曾为自己的不坚强而惭愧,也因此羞于向先生求助。后来跟姐姐聊天,了解到这是新妈妈的正常心理,才慢慢释怀。
在月子里,对于睡眠的需求,我是心满意足的---毕竟一次能睡一百二十分钟呢!
BON四个月了,夜里要起来三四次。我本是睡眠轻浅的人,往往清晨四点钟在BON吃完最初的晨奶后,便睡不着了。从飘窗看出去,有时候西山的轮廓非常清楚。三十多年来错过的日出与朝霞,在这几个月里都补了回来。BON在我身边睡得香,会微笑。我喜欢BON在晨曦初现的时候微笑,我花很长时间耐心地等待,像期待一朵花的绽放,于是一切失眠之苦便得以回报。
2004年9月18日星期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