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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把咖啡泼在你屁股上吗？

/黄雯

它在我的前方，那个吧台处，滚圆的，突兀的。

他总是背对着我，故意在忙。时常去接电话，一台受娇宠的老式电话机，电话线也跟着撒娇。他站立的姿态是时髦的，轮廓好极了，腿很结实，骑在上面一定稳定性极强。他有一个奇怪得发型，头顶的头发刻意留出一小撮，两侧是推上去的，有种愚蠢感，但你知道他是刻意愚蠢的，其实他狡猾着呢。——聪明人的时尚小把戏。

他为什么总是背对着，将它朝向我，滚圆的。有时候两个圆不对称的，象咧着嘴揶揄的笑，把遮盖胎记的纹身都快笑爆掉了的。它似乎还有点害羞，把一支玫瑰的花瓣，刻意嚼碎了，吐出来，盖在“害羞”二字上头。我怀疑他是个Gay，屁股曾经被另一个男人干过的，但似乎不正确。他时常借工作忙，走来走去偷看我，他的眼睛很小，他看女人的眼神不太像个Gay。

我喝着咖啡，盯着主人的屁股，很想把咖啡泼上去，他最好没有反应，不喊也不叫。烫的咖啡，表层被奶油覆盖，泼过去，温暖它一下。一个屁股，一个冒着热气的屁股，配上蒜蓉面包，饕餮进我的胃。或者在它中心插上一根蜡烛，我来点亮，照出整个圈的轮廓，轮廓线在抖动，汗毛也在颤栗。我一坏笑，它知趣的通知主人，主人假装是被点燃的火箭炮，向天空奔赴，恭恭敬敬开出礼花，与宇宙的星星们握手言和，还不忘向月亮上的树索取糖果。我知道，它是极配合我的，它必须配合我，它长着一副配合我的面孔，它的主人一定给我带一大包糖果回来。

他转回身，面向我，开始走动。我的视线赶紧转移，条件反射的。从墙上的镜子里能反射他的眼睛一定是看着我的，一定是这样的：我看他的时候，他一定要把一个局部朝向我；他看我，我必须转移视线的，为了避免相互直视的尴尬，我选择了一面镜子做转折。偷窥是一种本能，迂回的乐趣就如胃的反刍。

他继续回到吧台，依然将它对着我，它并不见得是突出的，至少从整个身体的背面来看是这样的。可为什么它突兀呢，可能同他的身体其他部位有关，他的肩膀宽宽的，骨架很正，两臂自然垂直，腰可能很细，不知道，反正整个身体各就各位，就为了给“它”陪衬的。一个圆的存在，不一定是你看见了那个圆，很可能是其他点点线线的罗列，无意汇成了个圆而已。点点线线的轮廓在明处，谁都看得见，而罗列的形状是无形的，存在暗处的，不明显的、不确定的。圆是不能细看的，一瞧仔细了，肯定是漏洞百出，无法审美的。

它也可能是方形的，一个方形的屁股，在阴沟里放入黑石榴的种子，生长出霉菌色的芽，拿褐色的体液浇灌，在它心脏的位置，搭桥一根输卵管，用气球当鼓风机，促进它的运动，使它快速成长。一株杂色的植物，下着黑色的雨，假装打扫污渍，排污系统刚刚整修过，贴上了工人阶级的标签，一个领袖端坐，一抹月经的红，从不该出现的部位淌出，稀稀拉拉，一副欠抽的模样。

他不是个Gay，却有一个Gay的屁股，它在向我显摆它主人的优越感？主人是个异性恋者，可能家里放着另一个屁股，一个女人的，只供他所用的。他可能喜欢从后面干那个屁股，就像多米诺骨牌的倒下，一个紧跟一个。象一个事儿逼的工作，晋级吉尼斯纪录的那类事儿逼，就为了赢得一张党派的奖状，憋着劲儿把1984当作红五星染黑，贱兮兮的等着一个脚印烙在自己的臀上，还顺道自摸一把裤裆里的蛋。

滚烫的咖啡泼过去，他不叫喊，还一个劲儿地往那根电话线里钻，电话那端是个叫春的女人，牙全坏掉了的女人，褶皱也是破了世界记录的，唯独一对乳头郑重其事，拽着严肃的思想，想当海德格尔的女人，用汉娜的体味做标签，活用她的矜持，玩命和她的主人闹分裂。一个可悲的女人，上了哲学家的当，逼着自己把坟墓贱兮兮的摆在哲学家坟墓的旁边，空闲时间拿体液浇灌另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体，让这个男人的臀生满犀利的刺，唱着歌，用满屁股的刺接住大老远扔过来的苹果、西红柿和香蕉，同时不忘拐弯刺自己的痔疮。

满腹经纶的女人，只能在年轻男人裤裆里探讨文明，思想裹着猪下水，到垃圾堆里去经营。有蚂蚁陪伴，迅速垒砌成巢，铸成春天屁股的形状，肥硕、饱满、娇艳四射，连一根狗尾巴草都不放过恭维。注了水的臀部，短斤少两，也能卖个好价钱，趁着廉价高尚的热气儿，还能值几个钱。

吧台上有个抹布，他迅速把屁股上的咖啡擦掉，随便往啤酒桶上一扔。啤酒和咖啡，开始论战排座次，咖啡是资产阶级的呕吐物再回收的产物，自认高尚并受过教育，一直在抖骚。卑微的啤酒毫不气馁，它自吹发酵激进者的胃，有更大容量的选举权，股票在胃里堆积，它也能阻止交通堵塞。

从宇宙空间回来的火箭炮再一次坚信襁褓里的安全，最好连接一根导管在胃里，逃过肠子的过度，在胃里孕育一个小人来。撕烂一个屁股，去喂养它，让它胖的惊人，全身裹着红细胞，拿脐带来吸破。在肚脐里补进钙，让屁股上长满优质的牙齿，正好满足那个牙都掉光了的女人。女人换上新牙，咬碎哲学家的屁股，拖着半拉屁股的哲学家跑到妓院，让一个妓女帮他缝上，为了感恩，他免费送给妓女一个思想，在平时这个思想可能值点钱，妓女拿出月经纸记下了，为了爱这个思想，她动情的吻了哲学家的屁股，妓女让他重新恢复了敏感，哲学家痛得哇哇大叫。

“小姐，你还需要一杯咖啡吗？”他走过来礼貌的问我。
“行，谢谢。”
“另外——，我能把咖啡泼在你的屁股上吗？”我贱兮兮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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