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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他，但是远离他
作者：那海


我不懂毕加索的艺术。老实说，我不知道他的作品好在哪里。但是，我以前住的宿舍却挂着毕加索的画，《女人与花》。或许就因为不懂，任它挂在那里，无法评头论足，也无法因太过熟稔而生厌，好几年，就那样挂着，直至我搬走。

现在明白，最有资格说自己看得懂这幅画的女人，应该是女画家弗朗索瓦兹•吉洛。1943年，年已62岁的毕加索邂逅了21岁的弗朗索瓦兹。此后三年，他开始追逐这个美丽优雅的女子。终于，美人难过英雄关，毕加索如愿以偿。画作《女人与花》就是毕加索献给情人弗朗索瓦兹•吉洛的信物。

如同这年头定情之钻戒，香港豪门送情人的千万港币房产一般，将那些与自己生活过的女人一个也不少的表现在纸上，是毕加索创作的主要内容，然后将这些作品转送给女人，也是他的拿手好戏。想当初，与那个“有着一对如星星般闪烁的眼睛”的摄影师朵拉•玛尔多在一起时，毕加索以朵拉忧伤的形象创作了名画《哭泣的女人》，此画在朵拉去世后一周年拍卖时，价值３７００万法郎，甚为轰动。这终究是朵拉身后之事。生前，她为了他放弃自己的事业，她忠实地记录他的创作过程和他的作品，她将自己的爱与聪慧全部奉献给这个大画家，他们曾经如胶似漆地住在一起，但最终，毕加索依然弃她而去，朵拉为之精神崩溃。

据说有一个晚上，在塞纳河畔，毕加索看着朵拉戴的戒指，越看越不顺眼。于是，他就要求朵拉取下手上的戒指，他表示要用一幅画来调换。我想，如果那些女人知道毕加索的油画目前已经占据世界最昂贵的10幅画中的5个位置，那么，肯定会争先恐后脱了手里戴的首饰，这样，毕加索每天呆在画室，肯定会老实得多。作为艺术家，许多人都为他此生的“阅女无数”寻找了诸如“审美疲劳”之类的借口。也有人专门研究，说他每换一个女人，就换一次画风，想来，他从蓝色时期、玫瑰红时期直至最后的抽象主义时期，每次画风的改变，都与他每个阶段认识的女人有着密切的联系。

毕加索此生有两次在教堂宣誓天长地久一起的婚姻，五位记录在册的情人，当然，不可避免，他还有N个不知名但或许美艳动人的小花小草。他自称“爱的女人无处不在”。每一次一开始，他都似乎动真格的爱着女人。但是，与他相处过的那七个众所周知的女人，一个病死，一个精神崩溃，还有两个死于自杀。

毕加索说，“爱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爱的证据。”那么，如何理解这句话呢？或许，他的证据应该就是，在他的作品中，他专注与对女人身体的描绘，所有与他有过故事的女人，无一例外不作为证据出现在他的作品中。仅此而已。你别指望，这当中有多少深情厚意。1940年6月，毕加索创作了一幅最凶暴的最具复仇意味的妇女形象，这是以朵拉为原型的《裸体梳妆女》。他殴打朵拉，许多次打得她躺在地板上不省人事，然后，他开始创作。真是可怕。

从这点讲，弗朗索瓦兹还是幸运的。作为毕加索的情人，她在毕加索下一个美学对象出现之前弃他而去。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她等待着与他步入婚姻殿堂。但是，她终于清醒，她说，“我最终对和一座历史纪念碑一起生活感到了厌倦”。她义无反顾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巴黎，并与一个平常的男人结婚并移居美国，彻底在毕加索身边消失。

朵拉却是这样的女子。她看着他拥揽一个个娇艳美丽的女人，她满腹苦楚。她备受他肉体与精神的折磨，但她仍牵挂着他。他们分手后，“有时她悄悄地来到毕加索工作室外张望。一个节日的晚上，她感到很孤单，她知道毕加索到南方去了，却穿着晚礼服，乘出租车又来到那里，她坐在车上，一直待到东方发白，泪流满面。”这样的女子，只有精神崩溃。

而作为毕加索的第二任，也是最后一任妻子的雅克琳娜，她最终也难以避免精神抑郁过度而自杀。这个被外界评说“唯一能拴住毕加索的绳子”的女人，在毕加索去世的13年时间，“她忍受着煎熬，服用药物，饮大量的酒，精神完全崩溃，每次走过那条走廊，都悲痛欲绝。那里挂着一幅毕加索的肖像。她便对着肖像说，‘阁下，请吩咐我’。” 1986年，在毕加索生日纪念日，雅克琳娜开枪自杀。

后人总在探究毕加索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抑或两者兼有。用《毕加索青年时代》一书的作者诺曼•梅勒话来说就是，“就毕加索这个人而言，他只是个极普通的人，有不少缺点。就他的作品，我认为，他是世上极少数最优秀的艺术家之一。当我承认这个伟大的艺术家时，我愿意接受他不完美的一切。”

但是，我想，作为女人，对这样的男人，理性的态度应该是，欣赏他，但是远离他。



（图片说明：毕加索油画《女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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