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山,上山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宋玉发表时间:2006-10-30 22:14


“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入了成年,我仍执著地爱着自然,并幻想着能以古典的方式生活。如果能和自己心爱的女孩躺在山顶的草地,给她摘来一捧不知名的野花,那就是最接近于幸福的事了。”

看见以上这一段,不由得想起那些一个人躺在山坡上的日子。以我笨拙的文字,我无法用那么抒情的笔调写出。时光不会倒流,青春只能在文字里缅怀。那些日子,也许,我没有虚度,真实的痛苦着,真实的求索着。

每天黄昏,太阳还在无限眷顾着远山,迟迟不肯归家,而我早已经洗澡,洗衣服,一切杂务均已完成。饭吃过了,常常就是冬瓜一盆,几片肉,夹杂其中。那时候,生活清贫而简单,我极其瘦弱。

我,还有另外三个女孩子,寂寞的生活、工作在这里,周围都是些村子,村子更远的地方,就都是山,它们或远或近的包围着我们寄身的这座高大的建筑物——相对而言。

大楼后面,推窗就是山。大楼前面,是一条沙石公路,一小时一班的公共汽车,通向县城。我们,四个女孩子,住在三楼。我有时候也会搬一把椅子,坐在阳台上,安静的看书,或者看路上的车辆。车子来了,停了,总会走下一些什么人,却永远不会有我等待的人。车子走了,明天还会来。黄昏中的最后一班车,不会给我任何希望或者绝望。

上山,几乎是我每个晴朗天气里的节目。除此,我还做什么呢?

大楼上没有厕所。其实这是极不人道的,我们住在这里,却要到山腰上一个极其简陋的茅厕里便便。一开始,我是恐惧的,对山。我们这里的农民,喜欢把祖先的遗骨用坛子盛着,满山的放,美其名曰是风水,其实都是扯,山上的花花草草被占领了地盘不说,吓着了小孩子也不好了。

去那茅厕多了,恐惧感就少了,渐渐的就喜欢上山了。带一本书,在半山上拣个柔软并且有树阴的草丛,坐下来,摊开书,走进另一个世界。夕阳的余辉洒在我伸出去的脚踝上。山下有农民还在忙乎着,牛儿哞哞叫唤着要找它的母亲。

常常看着看着,我的泪流出来,把视线模糊。索性把书丢在一边,就不看了,躺着看西天的云彩。一只小蚱蜢就会在不经意的时候,跳到我的肩膀上,或者钻进我的脖子里。
山上的野花,一个季节有一个季节色彩,总是开不完。

别的女孩子,偶尔也上来,大家说说话,但是渐渐就不来,也许是山上乏味吧。

而我偏偏喜欢这乏味的宁静,黄昏里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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