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世界我爱你(1)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廖白发表时间:2007-01-25 14:36
世界世界我爱你
序言
假如世界唯一,那么我曾是最爱你的那个,可惜我们是两个世界。
在十几年前,有人唱过首歌叫阿莲,不过从那年开始,楼下的荷塘再没开过花。
你问我是不是爱你,我只想立个字据。
告诉你,所有人哭起来都象是孩子。
你这个变态,神经病,自恋狂,彻头彻尾的白痴。我爱你的。
我没为你拍过旧电影,我骗你的。
我想我不再有执伊之手直至终老的机会,那么狠狠心,将其手剁了。
这是个无关众人的故事。

(一)点着烟,放一边,快乐似神仙
1
青海,公路,一眼望不到头,天高云淡,偶有飞鸟。
这个场景很多人都写过。是的,这个世界有很多人惯于描述梦想,并且将之镜像化,以为这样就还原本位,实际上,啥也不是。如果你真去过,会发现很多东西并非文本文件可以表达。
路边会有些朝圣者,一步一叩首,额头有又红又硬的包,车辆过去的时候,都不会有余光跟随。
云彩懒洋洋在脚下盘桓,太阳傻不拉几照下来,把云的影子投在山脚的平原上,云也就很懂事儿的不怎么动,这样才能使美景持久。
2
一辆吉普车飞驰在路上,天色渐晚,远山还残留一抹红,但是也很快遁去,象怕羞的姑娘。车里人三十来岁,满脸疲惫,显然已经开了很久。他就是我,马乐。
盘山路似乎没有尽头,一个大弯接着一个。
远处一辆大卡车在路中央熄了火,两个司机蹲在路边抽烟,一脸沧桑,脸上褶子能夹住一枚五分硬币。
如果我的眼光能绕前200米,能拐弯,能越过卡车旁边的那破房子,那么什么也不会发生。世界上所有的假设句都是那么操蛋——假如我有100亿,就去弹上帝的小唧唧……可是啥假如也没有,所以我追了个耻辱的尾,撞上了那辆停在原地的车。
看着愤怒地跑过来的二位大哥,哥们儿情急智生,闭上眼装晕。
早就听说跑长途的兄弟们挺有劲儿,可这两位是练二指禅的吧,摁人中都快把我门牙摁下来了,禁不住疼,哥们儿缓缓睁开眼,貌似悠悠醒转。
心头残存的羞愧与怏怏无知觉间溜去,我被那两双眼睛震撼了。那是多么纯朴的眼神呢,毫无车子被毁的愤怒,只有焦急,剩下的空隙也被担忧填满。我似乎……可能……大概……有那么一些……不要脸。
“大哥,你还好吧,头晕不?”那个瘦点儿黑点儿的兄弟问。
大哥?!丫居然管我叫大哥?!你瞅丫那梯田褶子!!哥们儿强压下心头邪火,嘿嘿假笑,“没事没事,你们……也还好吧?”
“俺俩没事,就是吓一跳。大哥你刚醒,再歇会儿呗。”
我挣扎着坐起来,从兜里摸出烟,发给俩兄弟一人一根,打火点着。“谢谢两位啊,我真没什么事了。我叫马乐,北京的,二位怎么称呼?”

左右无事,我们仨坐在路边抽烟聊天,哥俩儿都是河南人,瘦的叫赵振堂,胖点儿的叫赵振党,堂兄弟。一聊才知道,他俩还真比我小,看着老眉喀嚓眼的,都没到二十五。要说出门在外也都有些年头,可还留着那淳朴劲儿,让人打心底觉着舒服。
“你俩刚才叫我大哥,忍不住让我又想起个事儿来,特逗。”我深吸口烟,看着哥俩儿,他们一脸期盼看着我。不知为什么,能逗他们开心,我自己也觉得很愉快。远不似以前和那些认识许久的人聊天,佯装欢喜,暗骂傻逼,并以调戏其为乐趣,永不疲惫。看着那些家伙哈哈傻笑,我心头总会有些许残忍快感。
“我以前有一同事,看见他忍不住就想起俩字,猥琐。有天下班遇到一抱孩子的中年妇女紧跟着他不放。到没人的地方忽然追上丫,压低声音问,‘大哥,要盘不?生活片,老好看了。’他不理,接着朝前走。那妇女又问,‘大哥,要盘不?欧美的日本的都有。’他还是不理。那妇女还不放弃,小跑两步接着问,‘大哥,要盘不?D9D5都有,带字幕的。’他终于愤怒了,扭头怒问,‘我长得就那么象买毛片儿的?!’妇女愣了下,回答说,‘大哥,你寂寞呗!’”
兄弟俩笑,远处月渐圆。
“马哥,你来这地方干啥来?旅游啊?”振堂随口问。
是啊,我来这地方做什么?回忆吗?不的,我没来过这个地方。回忆之河有什么,就只能捞起什么,这里显然没有刻我名字的鹅卵石。告诉他们我只是为了个传说么?青海的夜也会潮么,可为什么旁边漾起团雾。
那雾深处渐现出个老人,泰戈尔样的胡子,却无甘地之愁苦,脸带神秘微笑,八百岁般难辨年龄。他慢悠悠拉着琴,唱腔悠扬:青海深处有神山,神山脚下有神湖,湖水青如皂衫不腐,凝如明镜不波,内有仙人,逢初一十五迎月起舞,此时乞愿,百试百灵……

3
桌子上空了好些个啤酒瓶,地上不少烟头,还有揉成一团儿的都宝盒子,两个小伙子叼着烟,动作无比相似,都把烟抽出噗噗的动静,也不知道谁学谁。已经分不出颜色的折叠桌,带油垢的灯泡和满脸憨笑的老板,这种场所遍布全北京的犄角旮旯,是所有没钱又想喝两盅的家伙的福音书,可是很奇怪,当你一个月挣3000块钱以上,它就神秘地消失了。人有种奇怪特质,主动忘记自己干的坏事,甚至篡改出身,化贫贱为富贵。是的,就是这样,我和杨天也不知道在这种小馆子喝了多少次酒,可是现在,连眼神都不会在那儿停顿一下就趟过去了,倍儿高傲看着天空,和落了枕似的。
杨天又在和我聊6年前砍了晕三儿兄弟俩那场架,这事儿我至少听他讲了一万多次,多数时候就我们俩,剩下那四千来次还有别的听众。一场架没赶上,就当了6年听众,真是够背的。这种郁闷情绪一直到4年后才缓解,那年西门子还是什么牌子的手机出了一广告,一傻老娘们儿骑着鸵鸟打手机,坐过山车打手机总之就是人机一体的不行。那天正好我和杨天一起看电视,看到此场景一起哈哈大笑。我忽然笑眯眯和丫说,“杨天,你别笑,你就和那傻老娘们儿似的,到哪儿都不忘讲你那次打架。吃饭的时候,我在砍晕三儿;大便的时候,我在砍晕三儿;操鸵鸟的时候,我还在砍晕三儿……”杨天那脸当时就和注了水银似的,从此再没提过这事。
其实也难怪丫念念不忘,晕三儿兄弟俩当年是我们学校周围一霸,哪个学生和他们招眼儿都要挨顿胖揍。有次抢了杨天钱不算,还给了他俩嘴巴。本来以杨天的性格,那是断断不敢眦个屁的,没再来俩嘴巴丫已经是过年了,可是晕三儿不知道哪根筋不爽居然又朝杨天脸上吐了口唾沫。杨天当时就炸了,“嗷”一声怪叫从书包里抽出把菜刀就和那俩拼命,直从北新桥追到了和平里,把兄弟俩砍翻在地,从此杨天一战成名,史称“口水之辱”。不过想想,这6年他讲这故事时候喷在我脸上的口水,那量都够给泛东直门地区降次雨了,嘿,还真没亏待咱这张脸。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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