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花儿绽放时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不停地跑发表时间:2007-03-09 23:17
春天是个万物复苏的季节,虽然我不在乎花花草草,但总有莫名的花儿在不经意的视野里绽放。尽管如此,我对春天的第一感觉仍然是暖暖的春风,柔柔地吹在脸上温和又略带躁热。
                 
  每到山花烂漫的时候,我常常因为公差要出去走一次。每次出差,我首先想到的是所经过的那些地方是否有我的好友,是否能在回来的途中满载着叙别的惆怅。
                 
  那一年在成都遇到老韩和小苟,我们把酒言欢的场景仿佛就在昨天。老韩和小苟机缘相投,居然毕业后仍驻守在相距不远的地方。学生时代他们俩同处一室四年之久,比断背山的两个牛仔相处的时间长了几倍,虽没有越雷池的兴趣也堪称铁杆兄弟一对,于是毕业时平时大大咧咧的两个汉子在临别的车站很难看地抹着一把老泪……事隔多年,当我们三人成都对饮时,小苟的那句话让我感慨不已,只是他们没有看出我装在内心的感慨,“XX,那时真他妈傻,居然还哭成那样。”他们以嘲笑往事的方式感慨相聚的不易。
                 
  如果不是那次出差,我见到他们的机会将会在什么时候?八年?十年?还是十五年或更长?我说不清,我说不清其实是没有丝毫的把握。这是很多步出校园的人们都不愿相信的现实。
                 
  现实是由一桩桩往事衍变而来,却再也回不去了。春天来了,刚过去的那个冬天谁也改变不了,落了一地的黄叶,下了两场瞒天的大雪。
                 
  我企盼出差的原因多半是想和阔别很久的同学见上一面,在这个美丽的春天里又将有怎样的故事发生?毕业八年了,那些老同学像花瓣雨飘落在眼前的这张地图的各个角落,我脑子里最关心的不再是路途的疲惫。
                 
  对于经常出差的人来讲,出门时无需要调整物质和精神的双重准备,到时间背起行囊只顾上路,从这个城市到达那个城市而已。而我除了物质的准备外还在精神上作一番细细的调整。向来工科生是没有这么麻烦的,所以我一直对自己是个工科生耿耿于怀,如果我是个文科生,是否需要带上一本诗集在途中慢慢赏析,低眉赏诗,放眼看花。问题在于,我不懂诗,我在颠簸的车厢里最大的兴趣在于听赵传的老歌想一路的心思,盘算着下一个目的地我将会遇到谁?
                 
  羊城广州是我这次造访的城市之一,我知道曾经有五只仙羊口衔稻穗,徐徐降落在这座城市,因而这个连年灾害,田地荒芜,农业失收的地方从此永无饥荒,成了岭南最富庶的地方。我在广州的街头没能如愿地寻觅到成群的仙羊,倒是城市里似曾相识的车流让我意识到我正行走在一个现代文明的大都市里。
                 
  大东的住处就在北京路附近,我们出来后拐过几个弯就到了街中心,几年前我曾经来过这条街,但没有任何印象,这次也是匆匆而过。北京路是条步行街,所谓步行街,全国上下不下几千条了吧,我对此没多大兴趣,男人购物往往注重实际,想好了就去买,买好了就走人,这点和女人不带目的性的逛街有质的区别。我想,如果陪我行走在广州街头的是一位女性朋友,恐怕就不会像阿山和大东那样对商业街头的各种吆喝无动于衷,而径直把我领到了珠江边上。在“幸运楼”品尝了早有所闻的广东早茶后我们便漫步在珠江的沿岸了。
                 
  一边是珠江的绿水,一边是木棉花儿的妖艳(注:木棉花是广州市市花)。有风吹皱了江面,有人唤醒了记忆,那一年,离别的火车站,阿山送我进车厢,火车要开时他跳下车厢,说要经常通电话,从此却杳无音讯。而在这个美丽清新的早晨,在那个出口处我终于见到了那张阔别已久的脸庞,这一别,整整八年。阿山的模样出乎我的意料,尽管他抑止不住激动的灿烂笑容,但相拥时我还是忍不住说出你瘦了。阿山在佛山经营着几家药店,这年头做什么生意都不容易,阿山也不例外,他告诉我佛山地区有上千家大大小小的药店,他为自己的店铺操碎了心……
                 
  客随主便,我在仅有的一天时间内老实听从阿佩、大东和阿山他们的安排。这一天的计划外时间,来之不易,收获颇深。木棉花的娇滴艳丽,五羊城雕的栩栩传神,无不昭示着广州这座城市的古老历史和传说。代表岭南建筑风范的陈家祠古朴而庄重,海岛渔村的美味海鲜让老友们的热情在解白纳干红的微弱酒精中得以温存,相见的不易让我们将仅有的一个夜留在了鼎龙酒店某房间里几乎通宵的牌艺切磋中。五羊雕塑下,当年的舍友,八年后第一次重逢终于有了影像的史料。
                 
  长达二十四小时的广州之行结束时,我突然想起这次出门前有广州的网友嘱咐的话:好好感受广州,回来写篇游记……我顿时慌了手脚,扒住出租车的窗子上贪婪地吸取着关于广州的一切,有红色的木棉花儿在眼前燃烧,染红了枝头,也烧红了我的双眼,于是旅途的路上万山红遍,层林尽染。
作别羊城,一觉醒来,恍惚中我似乎嗅到空气中尚存的“超女”大战的硝烟味,果然是到长沙了!火车站毛先生的手书“长沙”坚挺有力地直指云霄,让人不经意地将这座城市与伟人联系到一起――“独立寒秋,湘江北去,橘子洲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因为奔波于湘江两岸,车窗外的橘子洲头忽左忽右在烟雾朦胧的湘江之上,长沙,就这样匆匆而过。
                 
  沿湘江北上,我们很快位移到最后一站城市――武汉。在汉口下车时,我拿出从长沙带来的矿泉水仰头就喝,同事和我心领神会――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可是自始至终我们没能品尝到武昌鱼的美味。在来武汉的途中我告诉武汉的老同学DZ,有可能因为时间的原因咱俩或许碰不上面。
                 
  我想,如果我能选择在周末时刻空降武汉,我一定要把DZ放到,用酒精,以发泄上次经过武汉时他的“出差”给我所造成的莫大委屈。遗憾的是,他没有给我这次机会,确切地说,我们都身不由己,就像我们没时间去品尝武昌鱼一样,就像我根本不可能刚好安排我在周末出现在武汉一样。
                 
  我们是中产阶级,我们身不由己,我们必须努力工作。我们从武汉开始,经过新洲再到黄陂,最后又回到武汉,画了一个完整的三角形后终于完成了此次全部行程的工作安排。在剩下的几个小时内,我漫无目的地闲走在武汉的街头,我知道和DZ会晤的机会终于泡汤,我知道在这座城市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让我心有所期。我狠狠地掐灭一支没有抽完的香烟,拦了一辆的士,直奔黄鹤楼而去……
                 
  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
                 
  每年的春天大致相同,我却在企盼着能有不同的夏天。在炎炎热日中,我虔诚地面对一棵参天的榕树,开始怀念这个春天我与好友相聚的故事,头顶上伴着阵阵的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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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甲多多 
  • 2007-03-12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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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宋玉 
  • 2007-03-12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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