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当年,离别之后】之老拖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不停地跑发表时间:2008-03-05 22:02
“时间还是那样过,一天复一天的。也没有什么惊喜。感觉人生就是这么回事了。你现在还在原来的公司上班吗?南京情况怎么样,最近是不是发展很快啊。”
                 
  打开邮箱时看到老拖的这封邮件。或许是相距甚远吧,太多的客套和无聊的扯淡一路奔来时灰飞殚尽,只剩寥寥字节,流星雨般拖着长长的尾翼,温哥华的方向忽明忽暗。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今夜的温哥华是否也是巍巍高楼望不尽绵绵乡愁……
                 
  关于老拖,我在很久前的文字里曾经有所交待,但在那篇文字里他只是相当于周星星在83版《射雕》里的“宋兵乙”那样的出场机会,他只是个“那个男同学”,而且寥寥几句。
                 
  其实私下里我给自己有个交待,一定要将老拖安排个主角,那么今晚,我对老拖同学将有所交待。
                 
  时间久了,所有的人和事都会变得稀薄不清,老拖在POP里的角色相当于“策划总监”,尽管他慢声慢语,但总会一板一眼地给工作室安排各种各样的工作,现在想来,那时为什么大家叫他“老拖”,可能就是看他挺着一米八几的大个却慢条斯理的行为举止吧。
                 
  当年我和老拖同系不同班,我们缘于在一起搞宣传创作,那时我们把那间位于教学楼门厅边上的工作间豪情万丈地取名为“POP工作室”,但作为POP工作室同僚我们经常在一起就版面底色和中午去哪里吃饭商量半天,那时候学校食堂的伙食不是不好,但由于朱元障每天面对山珍海味不免怀念落魄时的“珍珠翡翠白玉汤”,所以,我们面对食堂里千年不变的伙食时便跟当年的朱元障一样开始寻找属于我们的“白玉汤”,于是那几年,学校附近的一个农贸市场里,我和老拖经常在市场边上一个小吃店里买菜加工吃包餐。每到中午或晚上,市场边上的小吃店里坐满了对饮食要求颇高的老拖们的身影,每人买个菜由店老板加工后集体拼餐,哪怕是个炒青菜的卤汁都被倒进碗里一扫而光。现在想来,味道咋就那么香呢。所以,朱元障的那段传说它不是传说,是真实的历史,就像我和老拖的那些往事,很多已经想不起来,但确确实实被写进了我和他的个人史里了,只是很多史实或许记载在别人的记忆里,我记不得,有人记得就行。
                 
  老拖业余里喜欢穿着大裤衩跑跑步,偶尔打打球,但正式比赛从来轮不到他,愣是浪费了他的大个子。老拖在校时的经历不如他毕业后那么彪悍,早听说他去华为了,而且待了不短的时间,因为华为在一般人眼里就是“高薪”的代名词,所以,我想老拖那几年应该赚够了后来出国的盘缠。
                 
  不知道老拖现在加拿大过得是否如意,两年前,我出差在上海恰巧碰到他,那时他回国“考察”行情,看看国内就业形势如何,我的感觉老拖的眼里“国内”其实就是上海或者深圳。因为他已经习惯了“高薪”,所以“高薪”的同时又是他熟悉的城市才是他有心呆留的地方。他在上海住一同学家一住就是十多天,白天同学去上班,他就出去找工作,饿了自己动手炒两个菜,老拖的厨艺在圈内是出了名的好,尤其是他煲的汤,尤其是他在深圳呆了几年后被迅速同化成讲究煲汤的广东仔,尤其难能可贵的是老拖的营养汤好喝了但言语中没有夹带“吾系……电解……”之类的广东话。
                 
  老拖一直是个公益活动的倡导者,包括组织同学聚会也是如此,那一年(04年)的聚会我没能参加,据说老拖为此在漓江边面对象鼻山痛哭三天,哭泣内容包括桂林米粉涨价了,以前的崇拜他的FANS学妹不认识他了,POP工作室旧址改做小卖部了,再没有女生在寒假回家的车站让他抱着塞进火车车窗了,没能与我光着身子在那个农贸市场痛快地吃包餐喝漓泉啤酒了……等等。所以,当那次聚会最终烟消云散时,老拖那幅宽边眼镜的后面目光被再次放远,老拖决定出去走走。
                 
  作为山东人老拖骨子里还是彪悍的,他炒掉很多人向往的“高薪”企业华为是当年的一个例证,在所有关于老拖的传言中最让我神往的是他曾经单枪匹马骑着自行车去西藏的壮举。我真想把他的那辆自行车买下来挂在客厅的墙壁上顶膜礼拜,我不是藏传佛教的弟子,但我绝对相信这辆自行车上写满了老拖那些日子的虔诚,轮胎上挂满了哈达,我看到了。
                 
  遗憾的是我至今没能知晓他千里走单骑的具体缘由和细节。但在同学录上我看到有这样的传说:
                 
  拖,去西藏相亲,终于凯旋而归,赢得当地首领女儿的芳心。现在拖已经是族里八袋长老的身价。谁与争锋!听说现在,老拖根本就不带电话,全由手下人帮他打理琐事。身边经常跟着六七十个穿着黑衣黑裤打着黑伞的保镖(据说白天36度也这身打扮),坐的是凯迪拉客加长防弹型,听说还是定做的,全世界就3个人有这种车,一个好像是普京,另一个好像叫什么安南。要找拖,得提前3个月,到联合国安理会预约。若是公事繁忙阶段,得等上半年才会有消息。所以,大家要找他的话,得提前做准备。还要练好藏语,听说他现在只说藏语和梵文。大家好自为之!!切记、切记~~~

后来我听说老拖为了他的女友办到签证花了不少心血,但那次他回国在上海时,我们几个碰面又听说他还是“王老五”。这让我当时很诧异,一些事我们有意避而不谈,比如异国孤寂而又艰辛的日子,比如爱情和婚姻的筹码等。我知道很多人放弃国内曾经优越的环境毅然选择出去其实是个冒险的游戏。

长夜漫漫温哥华,老拖抽了一缸烟,坐了一整夜,酝酿着一封长长的邮件。他扶了扶宽边眼镜,温柔又彪悍地敲下:人生就是这么回事了...... 
                
  上次见面转眼又过去几年,这会儿的加拿大应该是中午时分,老拖是不是正在煲着他的营养汤?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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