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之"乐队巡演"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阿飞姑娘发表时间:2008-08-26 13:37
在机场,有一个人走过来,捏着一张演出门票,你是那谁谁吗?
我太疲惫了,我说,我是那谁谁。

好像一定要回来找你,才会安心。
狂风暴雨夜,我一个人在候机厅,等待。飞机已经延误了几个小时。它几次飞到,因为不能降落,只好飞了回去。我就一直等。等着飞机着陆。
我一直等,等着自己着陆。
所有人都焦灼,我是笃定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会飞过去。飞回你的身边,你呼吸过的地方。

飞机在跑道上跑,我才知道,其实,我只喜欢那个在地上奔跑的感觉,很快,又踏实。因为它才象我的人生。我飞不起来。我习惯了奔跑,很快地,不停地,毫无目的地奔跑,我再不奢望飞起来过。
为什么一定要回来找你?亲爱的,现在我知道,你能给我的,从来都是无心的。你没有真的在意过,一个人的爱,她的心。她的痛。而我只是回来寻找我自己。你是我过去生命的很重要的,虚构的一部分。
我既然已经回来了,就一定会安静等你来。午夜时分,就象古诗里,无数次写过的那样,子夜歌。

注:《唐书·乐志》曰:“《子夜歌》者,晋曲也。晋有女子名子夜,造此声,声过哀苦。”《乐府解题》曰:“后人更为四时行乐之词,谓之《子夜四时歌》。又有《大子夜歌》《子夜警歌》《子夜变歌》,皆曲之变也。”

L说,你是不是喜欢穿长裙,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就穿长裙.
我说不是的。我有时也穿短裙子。

10年前,就是我,穿着长裙,从学校出发,到他居住的村子去找他。找到了,却也不和他说话。
那已经是10年前。
那时成绩并不好。整天都抬不起头,喜欢出去闲逛,也总不好意思再回宿舍打扰我的同学们。我真的不知道我是否能够把学上完。Z只能把我带回颐和园旁边的村子里。他家连椅子都没有,我坐在垫子上.天渐渐亮了,他对我说,他的家乡也就是内蒙,来了一个姑娘,很漂亮,她就坐在我坐的地方,对他微笑。
我说,她想干什么?
他说,她想喜欢我。
我笑得简直要背过气了。
他也尴尬地笑了,说,她就是要喜欢我。
我说,要是她喜欢你,你就喜欢她好了。



那一年秋天,Z带我去认识了L。他说,要带我去看一个乐队的排练。他们是我的好朋友,他们的音乐确实与众不同,Z当年确实是这么跟我说的。他在学校的西门口等着我下最后一堂课,然后我们一起骑着车,到离清华不远的树村去探望他的朋友们。

我们到达村子时天已经黑了。排练也结束了。L那天有点喝多了。他躺在床上,赤裸着上身。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他还远远没有醒来。他没有醒来之前我就要爱上他了,而这一切他毫不知情。我只是在他身边等他醒来。而后的无数个夜晚,我梦见自己敲打着他的门窗:请开开门,夜已经这样深。
他是一个吉他手。双鱼座。身高1.78,体重120斤左右。弹琴,寡言,善饮。他的脸乍一看似乎有着刀疤,而实际上并无疤痕。他只是给人这样的一种感觉。
每到周末,我提着篮子到他们居住的村子去找他们。1997年的秋天,我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女孩。篮子里有时装着鸡蛋,有时是水果,有时是肉。

我穿了在南方买的深蓝色的吊带长裙。两年前,它还是新的,他的主唱蹲在地上,用手扯了一下裙角。
他说,多象蝴蝶啊。
而我就惊慌地跳开了。

有谁知道蝴蝶在用黑色的唇歌唱
有谁知道蝴蝶从来不能自由地飞翔
他说,听到这个10年前的<蝴蝶>,他寒毛都竖了起来。因为曾经是熟悉过的。这是第一首歌,我弹琴唱给他听的歌。
我喝了一些酒.微微有了酒意.真好。10年前,我们一样是微微醉了。出去看月光。他长长的头发,跳过来吓我。我笑得弯下了腰。月亮被一点一点地吃掉了。我披着L的夹克。他读了一首长长的诗,很美的,关于鱼,鱼游到对岸,美丽的女子在月光下跳舞,长发拍打着背。

不会比这个时候更好的了时候了。.....我不会影响你的生活....请继续做音乐....我也许能帮到你......很多年的话,说不出来,因为已经事过境迁,物是人非。伏在他的肩膀上静静地流泪。仿佛10年来就应该如此。而在我却是第一次.最后一次。

我们是在南方重新遇见对方的。我和乐队走了这么久。上海,南京,苏州,武汉,长沙,广州,香港,深圳,然后才到了南方。
过去的10年里,我从来没有试图去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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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酱油
  • 板砖学士在江湖 
  • 2008-09-0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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