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网俱乐部

傍晚时分我们投宿在西奈海滨名城Dahab，Dahab小城是举世闻
名的潜水圣地，据说那红海之下是个天堂。Abdel问我想不想潜
水，我赶紧把头摇得象波浪鼓。三个星期前在大堡礁闪电式的三
分钟潜水还使我心有余悸，那回我算是把中国海军的脸给丢尽
了。

Abdel去给车换油，我溜哒到海边照落日。金色余辉里的沙滩上
排满了阿拉伯游牧式的开放帐篷餐厅，夥计们在摆满海鲜的门口
用各种语言召揽着客人，暖洋洋的海风里飘着Carpenter略带忧伤
的歌曲，让我想起了雪国故乡的学生时代。

落日照得无趣，我回去找到在一家小店门口喝咖啡的Abdel，
Abdel介绍说这家的老板是导游阿里的Uncle，我们握了握手，坐
下来一同喝咖啡。这是个热情健谈的老人，英文相当不错，他已
经经营这个小礼品店有35个年头了，他说他没有读过一天书，但
可以熟练地说六种语言，边聊他边用意大利语招呼客人，听起来
他的意大利语水平绝不在英语之下。而且他的几个二十多岁的夥
计，包括一个长的象和阿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胖子也都是英
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流利得不行，让我大为称奇。

我们谈到了金字塔，古埃及文化，阿里Uncle问我想不想看一些
真正古老的东西，我说当然，他把我领进店，伸手从柜台下摸出
一个用破报纸包着的一卷色泽古旧的纸画，压低声音说这些都是
三千多年前法老们的画，你感不感兴趣？我摊开那纸包，差点儿
没笑出声来，这些东西要是有三千岁的话，那我可以寿比南山
了。别的不说，哪有三千年传下来的大小不一的纸画每个画面都
那么整齐的？他Uncle老人家要是这么保存古物他也不用开店
了。接着阿里的叔叔或舅舅又拎出个塑料袋，里面装了半袋子小
拇指大的石雕，他说这些是从古墓里挖堀出来的东西，非常Old
了。我问有多Old，有一千年吗？他眼睛一翻，真诚地说” 噢，
比那Old多了。”

他一个个把小东西摆出来，我拿起来看了看，寻思如果给我那12
岁的小外甥一把刻刀，刻出来的保准比这强，Uncle如此糊弄顾
客真是有辱他自己的智慧，都不是我的。我把小雕像推回去，十
分严肃认真地对Uncle说：“你这样保存你的宝贝是不对的，怎
么能放在塑料袋里？你应该把它们放到那种金丝绒带小格子的盒
子里，每个格子放一个小雕像，把它们传给你的后代，” 说着
我指了指阿里的表弟，” 没准将来能值一百万呢。“

正说间，Abdel做完祈祷回来了，于是我们谈起了宗教。Abdel说
按我的行程我刚离开埃及就是伊斯兰教的斋月，那时每天在日出
和日落之间不能进食，不能有Sex，家家都开宴招待过路人。每
天到了下班时间，满大街都是饿得发昏急急忙忙往家赶的人们，
不是有饿得有气无力就是急得怒火冲天。我听得哈哈大笑。阿里
Uncle说在斋月里他要拿出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去接济穷人，并且
他每天五次的礼拜是十分虔诚的，” 每次礼拜前我都要净身，
我先洗我的前面，再洗我的后面，再洗我的眼睛，再洗我的嘴
巴，再洗我的鼻子，再洗我的耳朵，再洗我的胳膊。。。。。。“

我实在忍不住，小心翼翼地插了句：” 那你干吗不干脆冲个澡
呢？“

阿里Uncle用大眼珠子白了我这异教徒一眼，没理我。不过我倒
是弄明白了为什么在我住过的所有埃及旅馆卫生间的坐式便桶里
都有一个向上喷水的小管子。刚到时，我好奇乱摆弄被喷得满身
都是水。

临出门，阿里Uncle凑在我耳边说：” 你要是给你家里人买记念
品就来找我，我给你优惠。“ 我道声谢，和Abdel一起跨出门。

走在店铺林立，灯火通明的商街上，我不禁暗暗把我接触过的各
国商人来了个英雄大排名：

这排第一的当属犹太商人，智慧奇高，冷酷干练，组织严密，团
结高效。时隔七年，曼哈顿47街钻石俱乐部谈判桌对面那高大犹
太白胡子老人鹰一般的利眼仍使我心寒。

排第二的就是这阿拉伯商人，热情奔放，绵里藏针，见风使舵，
杀人无形。一不小心，被卖了还替他数钱。

排第三的是印度商人，天生一副不是好东西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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