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苏是极少起早的,即使在西藏的旅途上也为了每天的奔波
不到10点绝不离开床。而在扎达的那天是个例外。他的闹钟
居然设置在早晨6点。住的旅馆照例没有灯,早晨天不亮我就
醒了。轻轻一声咳嗽,他居然一翻身就从床上蹦了起来。借
了蜡烛的一点昏光我们飞快的穿好了衣服。相机昨晚就没从
车里拿出来:今天要去拍古格的早晨。和每天一样,亦诺大
哥已经在走廊里等着我们了。等拖老洗涮完毕,两辆车一前
一后亮了大灯驶入了古格的夜幕。
昨晚小饭店的老板很自信的说去古格的路很好走,没有盘山的
公路。刚出扎达不远就发现这话不对。弯弯曲曲的山路在黑暗
中沿了汽车的大灯延伸着。车的两侧不断的是扎打高耸的土林
危壁或陡峭的斜坡下的河滩。
很快的路也不再见,全靠了哈苏凭经验和锐利的目光在车灯下
寻找过去的车痕。几乎是空无一物的荒原里忽然就有一个路牌
在车灯前出现:古格遗址。转过方向,不久忽然发现拖老的车
没有跟在我们后面。用对讲机呼叫了半天,终于在沉寂的黑夜
里出现了两点闪闪的车灯晃晃悠悠的向我们靠拢。
前方的路被河切断。黑暗中难辨路径。很快右前轮陷入了泥潭。
几个人蹦下车使劲推着,鞋子里满是泥浆。终于把车推了出来
的时候,天已经露出鱼肚白了。 穿过一个仿佛依然在沉睡的小
村,车灯照出路边有一所希望小学。
转过山口,我们都楞住了:路边的乱石坡上居然整齐的坐了许
多的孩子,在黎明前的黑幕中端正的坐了朗诵着什么。前面有
叉路,我跳下车去找人问路。眼角中看见亦诺大哥理所当然的
正在举起他的相机。
我们走错了路,山道越走越陡,越走越走窄,很快我们的路虎
卡在了成一个锐角消失在山沟里的土路上。原路退回。走上了
弯曲的象泉河道上满是鹅卵石的河滩。河水在此时这里完全干
枯。沿了荒凉的河道开去,转过一道当年河水冲刷出的转弯,
忽然的就看见了面前同样荒凉且有一丝令人说不出的悲壮的那
镂刻在土山上的古格王国。
终于在太阳冒出远山前赶到了古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