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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大，所以空


北京干燥风紧，地大物博，空气里夹杂着土腥味，这是久违的感觉。
这种气味，在北京电影制片厂里有更多的含义。
老单位都是这样，高大的灰色的办公楼，有标语有围墙有警觉敬业的传达室大爷。我抄着小径踩过花园的小路，干草踩起来哗哗的，不像南方的草，是软滑的磨擦声。大院里宽敞安静，田壮壮就坐在他简单的办公室里和谢晓侃侃而谈，他花白的胡子，神色凝重，他从来都是那个样子，在我的印像里。
一块"北京电影旅游城"的牌子不知什么时候挂在厂门口，门口总有些零零散散的闲人，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等待被用于群众演员的"北漂一族"。大门上顶着革命形象雕塑，门下一行金字："以优秀的作品鼓舞人"。
田壮壮办公室边上的楼有一个很唬人的名字"激光枪战大楼"，可能是技术方面的命名。一个拉板车的工人慢悠悠地经过，一群来参观的小学生喧闹着也跑过了去。很快，院子里又安静下来。
谢晓采访了很久，田壮壮说他口干舌燥。这时我才发现田壮壮的办公室紧挨着李少红的房间，她和出席前一天《开往春天的宝贝》新闻会的形像大不一样，很白领很职业，一群老外叽叽咕咕地走了进来，大家都很客气，看来是在谈合作。另一间房子里堆满了照片和图纸，是宝贝电影的美术设计们在工作。我和他们聊了起来，原来卧虎藏龙，东邪西毒里美术设计都是港方和他们合作的。他们说，是港人出方案，由他们做具体工作。
下午，黄建新导演接到我们的电话很快地就从楼上下来，到院子里让我们拍照。这让我很不好意思。应该是我们上楼请他下来才对。但黄导不以为然。他非常谦和。在会议室里采访时，他说话有很好听的回音，那是因为北方楼房高大明亮，空空荡荡，这种声音在下午的光线里让我再一次想起寂寞这个词。的的确确，我拍照的空当中，也听到黄导说到这个词，当时好像是谈到国内电影市场。
在前一天，我们去了《恋爱中的宝贝》电影开机仪式，著名的马克西姆西餐厅灯光昏暗，像阴郁的城堡。面对大批北京记者，所有演职员像吃了药一样亢奋，以至于有点失态。周迅在三分钟之内由泪流满面到咧嘴大笑，在记者前紧紧依偎着男一号。一个片中女角竟然抱着前排的一个摄影记者狠亲了一口，留下了显眼的印子，见过奔放的，没见过这么奔放的。我的理解是，他们寂寞的太久，严肃的太久，以至于矫枉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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