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老了很多。
一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变故:大姐不堪姐夫的打骂,带着12岁的侄儿和9岁的侄女在大伯家已经呆了半年;大哥好赌,在一个晚上用打金花的方式输掉了全家一年的收入700元,嫂子寻思觅活每天把自己闷在家里,二哥从小不会说话,娶了一个腿上残疾的媳妇,田里的活儿干不过来,“你看谁家的荒草有我家的多!”大伯为此很愤怒。唯一给他安慰的是在广州“闯荡”了五年的狗娃姐终于回到了家,和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结婚,我第一次见到姐夫,看起来至少他要大姐姐10岁,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一脸憨厚的笑容……
每次我回老家大伯总是第一时间来看望,他老了很多。从小大伯就格外的喜欢我。我还记得小时候他怎样背着生病的我步行三十多里路到乡上的卫生所,那宽阔脊梁的温暖至今仍在梦里散着乡情和亲情的热度,我记得他怎样给夏天在屋里复习时热得受不了的我熬夜打着扇子,每次春节单位发糖果,我都会想起大伯偷偷从校门口货郎那里用一分钱换来的米花糖香味。他对我发自心肺无所求的疼爱每每想起就让人唏嘘不已,我们成长的过程就是父辈老去的过程,我总希望有生之年能够对他们好些再好些,因为他们的今日就是我们的明日,我们总有老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