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二姐的名字很难听——“狗娃”,一个女孩子叫这样的名字实在是出于无奈。小时候的姐姐总是多病,读书也是断断续续,起初比我大三个年级,因为休学治病,我上初三的时候姐姐才完整的读完了小学。农村里的习俗说,名字贱一些可以一生平安,辛苦一辈子不就图个平安二字么?大伯分别给大姐取名“毛头”、大哥“猫娃”、二哥“尕猫”、二姐“狗娃”。为这个,二姐没少和大伯吵:“我这名字老师都不好意思叫!”
二姐终于还是没能初中毕业,我上高中那年,刚刚十八岁的她就去了广东,听一个在那边打工的同乡说那边“人笨,钱多,满地都是……”二姐从来不肯把广东五年的日子怎么熬过来的给我们说,记得有一次她给在西安读书的我打电话,凌晨3点多了,我迷迷糊糊接了,听见二姐在哭,她说很难过,想找亲人聊聊,可又不敢跟家里说,一直聊到天亮,我陪着她,听她诉说着一个人在外地的艰难和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
一直觉得,从小到大自己是家里的老大,就像父亲那样严厉的“管着”三个弟妹,可2003年的春节,二姐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头一阵温暖。她对初次见面的姐夫说“这是我弟弟,在北京工作呢。”久违了这个称呼!弟弟,已经有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姐夫老实巴交,二姐说他是远近闻名的种田高手,我给小侄子拍照的时候,他一脸兴奋地和大伯交流着玉米的掐穗细节。
“我说什么他都听!”刚刚为姐夫家生了一个儿子的二姐带着自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