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逝去,所有人就都变成了幸存者。
从坝上回北京的路上,在绝色台北接电话的过程中了解到王崴出了车祸,随即给碗儿打电话了解情况,大致知道问题比较严重,但并没有往最坏的地方想。当时还一直在回忆,武警二医院是在什么位置。
见过王崴几次,喝过酒,他是个温和的人,很坚持但不张扬。印象比较深的有两次,一是某一年在东直门,我为了和T13和解,请了几个人一起吃饭,13参加道士与阿北的婚宴,要晚到,我这边有陈小葱、王崴等一干人马,喝得十分热闹,那天晚上才知道王崴比较能喝,但他喝了多少我已经不大清楚,因为我彻底喝昏迷了,小葱也是迎风就吐。另一次是在三联韬奋后面的胡同里吃洋肉串,参加者有碗儿、王崴和他新婚的妻子,好象还有问号等人,王崴和他妻子(也许那时还是女朋友?记不很清楚了)之间那种温和而缠绵的感情是一见可知。那天也是喝二锅头,第一瓶二锅头是假的,被老问号尝了出来,他就走出老远去买了一瓶可能是真的酒。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把同一个地方两次发生的事情混在一起了,很多时候,关于他人,我们的记忆是模糊而重叠的,但是总会有一帧影像留在脑海里,比如王崴和他身边的女人偶尔对视的样子。
24号下午,开车去看儿子,快到的时候,接到狂马的电话,说是王崴不行了。正在红灯处,我当时就要流泪。立即打电话给小山,他在医院,但是说不清王崴情况到底如何,那时可能正是3点多的样子。电话里听到一片哭声。小山说王崴的太太执意要取王崴的精子,想为他生孩子。我心里闷得不行。上楼,给报社打电话,查一个记者的电话,询问跟天坛医院有无联系,找到了党办一个工作人员的电话号码,但只是办公室电话号码、没有手机,而这个朱女士在周日才上班。我电话狂马,告诉他王崴暂时还没事。我想的是,医院怎么着也要努力抢救一番,总不至于说没就没吧?
6点过一点,带儿子在土山上散步,看着一条簇新的马路向着北京西部延伸,看到这个庞大的城市正在变得加倍庞大,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也更加不幸。从坝上回来,再一次意识到这个城市和它给予我们的生活有多么冷漠、坚硬和粗糙。再一次接到电话,这回是真的,王崴去了!
晚上参加几个朋友的聚会,和JURA等人说到王崴,我无法表达自己的悲伤。王崴的离开沉重地打击了我。无法解释的死亡让人感到无限的寒冷。
今天上午起来,在泡网看帖子,看一篇哭一次。奥康纳在唱着忧伤的歌。我想着那个正奔往医院的年轻女人,她执意要留下一个人的痕迹,他的气息,他温热的存在……
我们都是幸存者。无论从哪个意义上说,我们都很难主宰自己的生命,唯一可做的是爱惜自己、也爱惜他人的生命。在活着的时候,尽力对他人好、对亲人好,做该做的事。尤其是,要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像王崴追寻他的电影梦一样。
所有的朋友,在悲伤的时候,为你们祝福,愿你们都能坚持自己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