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结婚是一种冲动,你会不会觉得,我们常常有着这样的想法,就是一天之内,把自己一辈子的事情都完成,比如相亲,然后结婚、然后生孩子,然后老了,死去,一天之内完成的话,就象电视剧本来好分好多集,可是,等不了了,便去影碟店租来了,一天看完,看的见我们的最后是怎么样的。”
“怎么可能。”李凌珊淡淡的置疑。之所以置疑,无非是让陈兴川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
“难道不是因为我们去做一些不可能的事情,才会有冲动吗?”陈兴川摸了一根烟,横在自己的鼻子上,象是解释的补充道:“生活很无聊的,都是因为象我们这样的好人太多,而坏人,偏偏太少了。”
李凌珊想说,这和好人坏人有什么关系。到底没说。
“你生气了。”
“没有。”
“你又生气了。”
“没有。”
“真的。”
“假的。”
于是,李凌珊和陈兴川半真半假的笑了起来,就象是在长途列车躺在同一间卧铺座位房间的陌生人,彼此说着不相干的传奇,这传奇,在往日,在别的地点,别的时间,是不会和别人说起,因为夸张的连自己也不信。只是,竟彼此相信,这时候,发出真诚赏叹的同时,不免既是为了说服对方也同时是为了说服自己--那怕,是这样的夸张,也是真实的自己。
椅子很是舒服,咖啡店那么安静,墙上的一幅幅油画,色彩淡的象中国的工笔画。收银柜台的小姐很无聊,一遍一遍的摸着自己的鼻子,真可爱啊。
陈兴川道:“你的手机很漂亮。刚买的?”
“是。”
“给我看看。”
李凌珊递过手机,陈兴川一边把玩着手机,一边掏出自己的手机,道:“你的手机比我好多了,有和弦,有彩屏,还能上网,我都没有。牌子是三星的吧。”
“是。”
“应该要三四千块钱吧,是我一个月的工资。你呢?”
“差不多。”
“在那里买的。”
“华航商厦大楼附近。”
“那里有很多手机店?”
“恩。”
“我以前也做过手机,很赚钱。我的意思是在那一家手机店。”
“是博,博什么来着,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是刚买的。”
李凌珊想说,你刚才还问了两次我喝水的事情呢。还是没说。只说:“记住这些有用么?”
“当然了,没有什么用,只是,你总是分清那些东西是有用的,那些东西是无用的,才记住它么。”
“我记住一些东西,不记得一些东西,从来就没有去分清是不是有用的,还是无用的。”
“也是。”
“难道不是这样。”
“你真无趣。”
“第三次。”
“什么第三次。第二次吧,其实这是我的口头禅,并没有什么意思。”
“是吗。”
“我还是得解释一下,我说‘你真无趣’,其实有三种情况,一是真的很无趣,二是有那么一点点意思,三是真有趣。这个解释很蹩脚,好像意思自己也说不上来,但,应该没有贬意的。刚才我们好像说到无用的手机,是吧。”
“我没说手机是无用的。”
“我发现你挺喜欢挑字眼的。”
“你很喜欢辩论。”
“我们开始互相讨厌对方了。”陈兴川想从李凌珊的脸上找到回应,但,他显然失望了,只好接着说,“知道吗,我下个月也想买个手机,你这个款式的。”
(未完,待续)妈的,真他妈的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