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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看上去不错，不错之余又觉得乏乏，仿佛品尝了数番的水煮鱼，最后觉得就是这个味道，但依旧还是这个味道。三位导演的接力赛，最后一棒的结果仿佛又决定了整部影片的大方向，哪怕其中几番回转，最终看起来杜琪峰掩盖了徐客和林岭东，过程中偶有几番妙手，但接在一起又不算太妙。“铁三角”指的是三位大导演的稳固合作关系还是影片中那三个疲于奔命的男人的彼此情谊？似乎都不没有铁的定性。



徐克的起手很跳跃，剪切闪回，令人有些晕眩，不过大致明白三个陷于财务危机的男人突然遇到一个神密人给的机会，一起合作前往立法院盗宝。而整个过程却并不简单，因为扯出若干条线，古天乐面对的黑帮人物，任达华面对的偷情妻子及隐藏其后警察林家栋。多线交错引发的彼此牵扯，达到一种乱的戏剧效果，同时也为后来杜琪峰使出的惯常招式“无巧不成书”作了铺垫。在徐客执导的这一段中，盗宝之后的追宝应该算是高潮，林家栋似乎超越三个盗宝男人成为主角，他一面要隐藏一面要追宝，其间的内心矛盾与他驾车不停碰撞形成了互动。徐克在其快节奏的发展中另一层面烘托出香港社会施加给人的各种压力，以及社会人面临崩溃的各类危机。



在徐克的猛手大放之后，林岭东则开始负责收，故事开始向细腻处发展，人物的性格和内心则被具体起来。他开始让“铁三角”彼此之间产生了信任危机，彼此之间对立矛盾冲突渐渐产生。影片也道出三人彼此之间的了解程度也相当有限，也彰显出都市社会中朋友间交流的缺乏，这也是三人关系产生危机的基础。古天乐挣扎于对任达华的背叛，任达华则面临对妻子复杂情感的取舍，而孙红雷这位大陆的外来客，在另两人眼中他的背景更显模糊。信任危机在林岭东的手中凸显出来，铁三角的关系几近瓦解，影片拍到这里人性的多疑与贪念开始流趟出来，情绪的爆发主要集中在任达华身上，在这个人物身上尤其显现出一个香港中产阶级的多面性，一方面重情义，另一方面又多疑，在其性格中充满了矛盾的因素。林岭东重笔墨于这个人物，在厂房中还安排了一出双人舞，同床异梦的夫妻俩一个执刀一人持枪在舞步中你进我退，这就象是对当代婚姻关系的描绘的神来之笔，精彩之处耐人寻味。



收尾工作在杜琪峰手中显得如此驾轻就熟，只是这样的收尾又如此的似曾相似，银河映像的老片中这样的混战场面出现过很多次。而杜琪峰也非常善于驾驭这种机缘巧合形成的混乱局面，这样的场面就好象京戏里《武松打店》那样，只不过杜琪峰将这种戏剧效果放大了数倍，人物更多显彼此的关系更加复杂，从枪的争夺到金衣的争夺，各方面的利益体被搓揉到了一起。而那场在荒地里的枪战几乎就象《放逐》中楼战一样，杜琪峰习惯用远镜拍出硝烟弥漫的大场面。而这其中三人组则是最弱势的一方，他们手中的金衣使他们被追杀的猎物，而它也象个魔咒令他们始终逃不出困局。杜琪峰最终还是网开一面，让三个小人物得以脱困，这样的结局最后留下一个寓言式的警示，多少有点不象杜琪峰的风格。不过在这三个小人物身上你会发现事实上他们也并不是以往杜氏影片中的主人公，他们身上虽有缺点但是仍旧坚持了为人的基本原则，三个主人公自始至终没有杀人，哪怕愤怒压制了理智，古天乐最终没有继续背叛朋友，任达华执枪时不曾伤人，而孙红雷最后时刻将枪递给警察尤勇也算是一份拯救与弥补。



我想杜琪峰毕竟不是游达志，他的收尾不会是彻底的黑暗，难免留出一线生机。在这样一部接力赛的影片中更多呈现出的是一份玩性，三个导演聚一起玩一把，虽然每个人的风格理念均不同，所以对人物的性格和情节的发展都由自己的性子来，好在这种变化并不太明显，只是杜琪峰让林熙蕾重伤后又起来，多少显得生硬些。影片最终还是完成了一种命运的轮转，当杜琪峰画上一个句号之后，我们还是享受到了过程，虽然没有太多新鲜之处，不过在青黄不接的香港电影年代这样一个《聊斋志异》式的奇遇故事也能令人满意。



文：眉间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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