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同学说,我应该给自己立下誓言,每发几掌九阴百骨功,就该写片艺术史研究论文,以饲乡里。在古远的古代,这种无理要求是从未听说过的。不过时代不同了,再说她是棋子,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前几天shishamo打电话给我,说他在旧金山转了半天,只拍了一张片子。我知道,他那是惜片如金,但不是极小主义摄影。
我们尊敬的那么蓝老师,人称无相机摄影大师。无相机摄影,也不是极小主义摄影。相机都没有,怎么能算摄影呢,要不你把天桥说书的都算上得了。无相机摄影,只能叫伪摄影,或称零摄影。
而极小主义摄影,是负摄影。零不是最小,负数才是。同理,零距离接触不是最亲密,负距离接触才是。理解了这个,其余的就好解释了。
沙木耳。贝克特有个剧,舞台上一片漆黑,只有一张嘴巴在聚光灯的照耀下游动。为什么是嘴巴,因为中间那个空洞,因为嘴唇环绕着的负空间。沙木耳的剧,就是极小主义的戏剧,这个就是艺术史。
回到摄影上,极小主义的摄影,应该是这样一种状态。你拥有相机,同样拿着相机扫街,寻找感觉,寻找瞬间,并在找到感觉发现瞬间的一刹那,将扣住快门的手指迅速移开,不在胶片或CCD上留下任何曝光的痕迹。
这是说来容易做来难的一件事,我知道哼哼牛就做不到。即使在数码普及的年代,删片子已经是一项快捷简便的操作,但删掉片子和克制住摄影的冲动而不按下快门,完全是云壤之别的两个层次。
沙木耳领了诺贝尔文学奖,有志有为的摄影青年们也不应该只看到荷塞平窑。想想沙木耳在黑暗中的那张嘴,想想黑暗中聚光灯下仅有的一双眼,拿起你的相机,在无数次精彩感动的瞬间不按下快门,实践体验极小主义摄影的深层次精神境界吧。
一年以后,也许不用那么久,三个月后,我们就可以把一卷卷未曝过光的胶片,一块快没通过电流的CDD收集起来,编辑整理出其中的精华部分,再搞次北京上海广州的盛大汇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