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PP,有一感觉,只有泪涌上来。小时候每年冬天,就是汉族人家养猪上交的时候,猪是一定要有一定重量才能收交的,如果重量不够,你必需到其它地方再买一头合格的够重量顶上或者出钱交连队抵帐才能免责。
到了收货那一天,提前一天不能给它喂食,它就不停地叫,很惨,那猪被我们喂了一春一夏又一秋,谁能没有感情?到夜晚,成群的猪叫,母亲还有连队的阿姨们眼都红红的,辗转反侧。
那一天,连队食堂的人来了,想要把猪拉走,猪的眼神是无助的,它会满院找喂它的人,投去一束束含泪的目光,它知道它的生命走到了尽头时,它寻找的不再是可怜,有时是解脱,有时是怀念,有时是对卑微人类的嘲笑。青青白白的眼也会淌下对喂它的人的最后的报答,只是它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但它懂得感激。
唯一相同的是,所有的猪都不愿走向那断头台。唯一相同的是天天喂养它的人都站得远远地清清地流泪,一条一条的,在脸上流下来,滴在雪地上,成冰成冰,结一个冬天的泪,到来年春天才能化去。
我常想,如果我家的猪重量不够,是不是打回来,那就是说我家也能吃一个冬天的猪肉了?
可是事实比我想的还要残酷。我亲眼看到很多家里给打回来牲畜,当天,那些阿姨及女儿被他们的丈夫或父亲扒得只穿一件秋衣裤,在零下20几度的天里毒打,还有的吊起来打,有的差点昏死在雪地里,骂她们没有养好,男人的脸面给丢了。其结果是最后这些女人们,出钱找人把猪杀了,然后推着它一斤斤把它卖了,当然,她们的孩子是吃不到一星点的。卖得的钱要交连队还不够。辛苦一年的结果往往是倒欠连队,只有指望来来补吧。我最后一次看到这情景是1990年冬天。
当我明白了这个道理后,我就想,哪怕我们再吃不上肉,那猪可一定要收走,同样还有马牛羊。养牲畜通常是女人们的事,伤心也总是女人们最痛,看着自己一勺一勺养大的猪,到头了自己的孩子未必能吃上一口,又是怎样的撕心裂肺?
又到冬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