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论坛:江湖谈琴作者:米米七月发表时间:2009-08-01 01:54
忽然之间,才三两天,就有了小媳妇的样子。
小怎问领子:“如果换做你,到现在还没着落,你会接受阿擂吗。”
“还好了,说不清。真到那一天,也许会吧,好象也过的去。”
“我总觉得,他跟我理想中的那个人,相差很远。说不上喜欢,也不讨厌,反正能够忍受。”
别看阿擂晒得黑黝黝的,粗枝大叶,其实挺上心的。小怎在冲城喜欢去的店,说一次,他就记得。隔三差五,他会把车直接开到那些地方。下了车,小怎是要欢呼的,她能感觉到,他的心疼。
经常去吃野味的店,蹄花很好吃,把堂姐也叫上。
小怎介绍:“这是我堂姐啊,你要看个仔细。我堂姐有时候在街上摆摊啊,卖点小饰品。她不想被骚扰,要是被赶了,就找你算帐。”
饭庄叫“第三眼”,为什么叫第三眼呢,都想问问老板了。是不是第三眼,才把人事看得最透彻。
喜欢这里的桥廊和灯盏。恩度,你知道吗,每次与你喝酒,我都会偷一个酒杯带走,夜夜擦拭,化作灯盏。
通过一排木窗子,可以眺望树林和田野,还有那座世界闻名的天门山,山顶的那个大洞正好朝着他们,烟雾从洞中徐徐走过去,如同雪白丝线穿过针眼。冲城人们都在争论,这山洞是不是转向了。还用争么,很明显嘛,小时候站在龙舟赛的位置就可以一眼望见,现在却要偏离这么远。大家都认为是挖矿挖的,整个冲城已经被挖空了,掏心掏肺,处于悬浮状。
连地壳做个重大的挪动才花了十多年,人作出一个判断和选择,也就是瞬间的事情了。
向来五体不勤,五谷不分,也不用内疚,现在的孩子们,有的据说连猪都没见过,在他们心里,猪应该是粉红色的。不知道什么粮食到季了,田里刚拾掇过,还有烧过的痕迹。为什么一个人,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赢取她的心,为什么有些人,处心积虑也不行。那个赢取她心的人,迟迟又不肯迎娶她的人。
老天,你有没有睁开眼睛,好好看过你的子民呢,如此错综复杂。
突然田里有什么在扭动,像一条波纹。
“看,那是蛇。是蛇。”
小怎一把揪住阿擂的领子,几乎要跳到他身上去。她最怕蛇的,她爸爸最怕老虎。她觉得爸爸有神经病,哪里来的老虎,除了动物园,一辈子都见不到,那有什么好怕的呢。可是蛇,还是偶尔能见到。越是怕,越想看,她就捧着脸从指缝看。
爱情有时候就是自虐。是猛虎,也是毒蛇。
“你抓给我啊,快去啊,再不然它就跑了。”小怎是很擅长撒娇的。
平时,我们总觉得蛇跑得很快很快,一溜烟就不见了。实际上,蛇溜来溜去,一节推送一节,怎么还是在原地,并没有前行多少。可能是今天疏忽大意,没察觉到危险,那蛇就在那里莫名扭动。
冲城街头,有个傻子,经常随身带着一些蛇,蛇是他最忠实的伙伴,也不袭击行人,就在原地跳街舞,跳着跳着,被人看中选走了。傻子收入也不菲,一个月光卖蛇都能卖个大几千,除了不容易讨到老婆。谁愿意跟蛇和傻子生活在一起呢。有时候觉得上天是体恤的,给了傻子一门手艺,不至于让他饿死街头。抓蛇也是一种天赋,傻子看来也不全傻,至少懂得在蛇出没的地方蹲守。
阿擂犹豫了一下,抓贼似的,攀过窗户,跳了下去。那是吊角楼,下面用木头支起来的,悬空的,大概有两三米高,人在屋里如平地,并不觉得。
和蛇经过一番殊死搏斗,毕竟,蛇的态度很凶恶,要避开它的牙齿,阿擂终于抓住了它尾巴。它企图反过来缠住阿擂的手腕,被他躲开了。他把它举过头顶,像鞭子一样飞舞旋转,终于,猛的刹住,掸落在地上。
蛇就昏倒过去了。昏厥的姿势挺美的挺哀惋的。由一根棍子软成了一条带子。
小怎有些失望,那蛇好象太清瘦了一些,还没有她的胳膊粗。当然,她的胳膊也不细。
围了几个食客过来,发出赞叹:“你们真是运气好啊,我们在这里吃了几年,从来也没吃到过真正的野味啊。”
“兄弟,你这是在走什么运啊,带一群美女来吃饭,还能亲手捉野味。”
有人甚至提出购买此蛇。
小怎挺想高价卖掉的,能卖好几百块呢,他们三个人,三三开。尽管她和姐姐没出力,见者有份啊。从不吃蛇,跟恩度吃过一次,看他拿牙签叼得津津有味,在一旁直冒冷汗,视死如归。
我怎么能忍心吃掉自己最敬畏的动物呢。
真是的,睹蛇也能思人,好象在催促她似的。
堂姐和阿擂坚持自己吃,犒劳自己。
“为什么要卖给别人啊。”
堂姐忍不住好笑:“我表妹一声令下,悬崖也跳了。想必你抓贼都没那么勇猛吧。”
那顿饭就花了个工本费,连老板和厨师也跑过来祝贺。
小怎觉得阿擂真憨厚,叫他抓就抓,万一有毒怎么办,岂不是平白无故受害。她才不会帮他吸毒呢,大不了帮他截肢。那么高跳下去,摔成残疾了岂不是要她以身相许。
她是能照顾人的人吗,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吗,他也太天真了太草率了。
有些心烦意乱。
他起身结帐,小怎才发现他少了一只皮鞋。连阿擂正值壮年,也会忘了脚上的鞋,那她爸爸年过半百,遗忘脚上的鞋,算是正常的吧,难道一直是自己误会爸爸了。
“你刚才是当爸爸了吗,高兴成这样子,鞋都不要了,怎么回家。”
深一脚浅一脚,迟早是要发现的。原来跳窗捉蛇的时候,鞋子掉到田里去了。
蛇已经抓到了,不必再冒险,下楼绕到田里捡。
“阿擂,你的鞋是蛇皮的。”
堂姐悄悄对她说:“你运气不错,据我鉴定,这人不坏。”
是以她自己的择偶标准吧。凭什么你说不坏就不坏呢,我和蛇都不同意,蛇都快要泣血控诉了。
堂姐补充到:“别的没什么,我只是担心,养你会让他体力不支。”
送完了堂姐,阿擂饶有兴致地要求带小怎去一个地方,他老家。
老家在城郊,他自己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给父母在乡下修了一栋,就是Q友口口声声的别墅。
媒人真是靠不住,小怎乡下有个表姐,长得小有姿色,别人给介绍了小伙子,说是音乐家。表姐平日爱吹吹树叶吹吹口琴,听这么一说,也就动心了。跑进城里一看,是锣鼓队的,吹送葬的歌曲,也弹奏婚庆的音乐。表姐还是嫁了,小怎替她不服,总觉得她命不至此。
也不会说出来,此媒很强悍,是她妈做的。
有段时间,冲城刚兴起别墅,很多人故意把别墅说成别野。见面打招呼都会说:“听说你买别野了,别野好住吗。”
八次郎的四层别墅倒是不错,进去了人会舍不得出来,特别想成为女主人。可是一想到主人是八次郎,你会不寒而栗,有多么不情愿也赶紧出来。
阿擂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别野,怎一个土字了得。
她猛然想起,那天从何日君再来散伙,各自上车,阿擂在车里对Q友:“这事情要是成了,别人买两双布鞋,我买四双皮鞋给你。”
在冲城,做媒成功,是有两双鞋子穿的,那就不管草鞋拖鞋了。小怎妈妈经常收到,不过很少穿,放过时了都舍不得穿,拿出来擦拭的时候,都不知道是哪朝哪代了。还以为是血滴子。
Q友乐呵呵的:“小子,便宜你啦,艳福不浅。”
房子三层,粉红色的瓷砖,有车库,好几百个平方,挺开阔的。房子设计的很像主人,三下五除二。阳台不错,流线型,将来可以养很多花草,还可以买个秋千放在这里。
希望房子爽朗整洁,家具简单,沙发柔软。希望早点摆脱那个家,老气横秋恶言相向的家。沙发不知被谁家小孩捅满了洞穴,蟑螂进进出出。老化的吊顶时不时会磕掉下来一块皮,掉进你碗里或者茶杯里,偏偏就那么准。楼上丁冬丁冬,野猫和家鼠撕杀,或者老鼠在开舞会。她的房间大是大,有几十平米,可是家具要么是回收来的,要么是亲戚家淘汰的,东倒西歪,有堵墙裂开,雨下过两天就浸水,每个提包都长了霉。有几十个包,可提来提去就那么两个,照片里全是那只包的身影,好象今生今生,她只拥有一只手提包似的。因为经常提的,才不长霉。难怪奶奶每天研制霉豆腐,再也没有比他们家更好的研发基地了。
每天吃着这些霉豆腐,怎么不倒霉,难怪手气这么差。
恩度说过,他们家修房子那年,挖出了一个洞,越挖越深,寒气逼人,还以为冲城又有溶洞景观要开发。那洞嘎然而止,后来成了酒窖,也存放大白菜。其实哪里来的那么多酒啊白菜啊需要存放呢。溶洞总伴随着地下河,没有水流,它难以深邃。小怎想不通,难道那些巨大的溶洞,是被这些细小的水流穿凿打磨出来的吗。太不可思议了,至少要上亿年。
而她的一生能否洞穿他的一生呢。
一瞬间,她觉得恩度哪里也没去,就在那个酒窖里呆着,也许正在看书。
医院也用得着那个酒窖,简直一个天然的停尸房。这么想,有些毛骨悚然。
“酒窖呢,你家的酒窖在哪里。”
“你都在说些什么啊,哪里来的酒窖。”
她跟他上了三楼,废物没有清理,磕磕绊绊,一些铁丝电线攀出来。怕划伤她,他拿手拢着她,亦步亦趋。她觉得这样吃力,碍事,就主动牵了他,贴在他怀里。
他就一直抖个不停。
“你怎么了,装童男儿吗。”
小怎想起了曾引诱过一个处男。大家都说处男可以冲喜,手气会好转,不过处男要给大红包。
“还要我给红包,谁给我红包啊,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我还觉得我吃了天大的亏呢。”
“你有胆子上,红包佼佼我出。”
“佼佼姐,你真是差猴子捉蛇啊。”
佼佼姐真逗,还真包了好大好大一个红包,有公文包那么大。
“佼佼姐,不会是真空的吧。”领子剖腹产的线都快笑裂开了。
那处男挨着她坐也会全身发抖,她只拥抱了他,他就射了。闻到那股气味,像尿裤子似的,挺哭笑不得的。就把那个大红包扯过来,递给他,像给他颁发证书。
“从哪里找来的童男儿啊,是不是真的啊,怎么手气更背了,你们是不是存心陷害我啊。”
黑暗渐渐扣在他们头顶上,这里没有城市那么粘稠的灯光,也会老稀有一些。周围是水田,很多人跳上跳下在捕蛙。野味店里,蛙六十八块一斤呢,真不便宜,两三只蛙就有一斤。有束顽皮的手电筒光捉奸似的,发现了并扫射到了他们俩,还有少量飞舞的萤火虫的光亮,像拍戏一样。
“宝里宝气,你宝大,讨打不看日子。”阿擂呵斥。
冲城话里,宝就是傻的意思。
那光自讨没趣,迫于淫威,就垂下头去欺负弱小,找蛙算帐去了。
“在这里可以种上葫芦,到时候叶子爬起来,挺清凉的,就不那么晒了。”
这和恩度成长的背景有些相似,记得他提过,小时候很喜欢把田里撒上石灰,用筷子夹泥鳅。他有她没有过的童年,她是爱上他的童年了吗,还是他童年的阴影。
听到恩度夹泥鳅,她竟然脸红了,果然心存邪念。
恩度扬起她通红的脸:“拜托大姐,是用筷子夹,你究竟想到哪里去了。”
阿擂的“别墅”,果然是避暑胜地。其实只要心安,哪里都是家,都是天堂。问题是,跟一个人在一起,却老惦记着另外一个人。以阿擂为抽屉,却摆放着恩度的衣物。以阿擂为盒子,却装着恩度的骨灰。这对阿擂多么不公平啊,自己还算是个人吗。
小怎的腿靠着女儿墙,不知未何,冲城把拦腰高的墙都叫作女儿墙。那墙吃饱了一天的阳光,现在还有些烫,有种酥软的感觉,稍嫌肉麻。小怎又把大腿根贴上去,让它烙。她的下身有些湿润了,觉得挺无耻的,真没出息,经不起几下磨蹭。
这样也好,难得有欲望。她对他有欲望。
这样安详的适合抒发悲伤的夜晚,再也倔强不起来了,有些想哭。可爱情,从来不是同情。
阿擂,我真的很想爱上你,爱上你,是不是就能不爱别人。那赶快让一段感情来挤兑另一段感情吧,放任自流,看谁更有力量。
阿擂,你快登上历史舞台吧。
他们下到车库,电线还没走通,打不开灯,也许灯还没装上。借助一些外来的光线,不全黑,隐隐绰绰的,小怎发现了一张凉床,竹子编的用于歇凉。大概是工人守夜睡的,有床毯子胡乱扔在上面。白天那么热,晚上还是要拿东西盖着肚脐眼,哪怕盖自己的手掌在上面,以免受凉。
“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工人都回避了吧。活还没干完,你就把他们遣散回家了啊,工钱记得要照付哦。”小怎哈哈大笑。
“你想带我去开房,又想省房钱,也用不着来郊外啊。”小怎咄咄逼人。
“快别胡说八道了,我想都没想过,今天只是想让你尽快了解我的大致情况,也不想日后有什么欺骗你隐瞒你的地方。你这人怎么老这样,害不害臊啊。”阿擂被气糊涂了,又开始不敢看她。
“日后,日后是什么意思啊,这里倒还是有张床的。”拍打几下,叉开双腿坐下。
不知道为什么,她对这张脏兮兮的床充满了好感,特别想在它脊背上交付自己。
“你给我起来,多少人睡过,脏死了,好多汗好多灰。”
“只要没有死人睡过。”
“那可说不定。”
最不嫌脏的大概是叫人闻风丧胆的八次郎吧,他竟然敢在池塘里做爱,曾经把一个女人摁进池塘,浮萍挂满她的脸。男人是外向型的,倒是不怕,那女人就不怕下身溜进去蚂蝗吗。小怎想象月经期间,阴道或者子宫里的蚂蝗们吸饱血的神情,那些奉陪八次郎的女人真是值得嘉奖。
伸手拉她起来,她对接他的手,然后一把拖过来,把它摁在自己的胸脯上。
它想抽开,她摁得更紧,干脆她撩开领子,让它握着。
插播一段小广告:“做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女人。”
刚好能掌握。
就是要勾引你,勾引你没商量。
她把腿叉得更开了,甚至扫荡起他的腿来。
你受得了吗,臭小子。
小怎强忍住好笑,在心里默默数:“一,二,三,放马过来吧,只要你敢过来,我就仰天长啸扬长而去。”
让田野里的那些手电筒光束全集中打在你别墅里。
设想是真空的也是失控的。万一他过来,顺利堵住她预谋叫喊的嘴,干柴烈火也不无可能。
大约过了几秒钟,阿擂挣脱手,好象兔子咬人似的,退到更远的角落里,与工具箱和手脚架为伍,都快看不到他了。
那只手,多少有些勉为其难,有些舍不得。
“别走那么远,我怕。”
“我看你才不怕呢,天不怕地不怕。大小姐,别闹了,送你回去吧。”
回去了到是很可怕,我怕我妈。
“什么大小姐,俺是寒门俏妞。”
小怎心一惊:你是识破了我,还是觉得环境太恶劣。
堂姐说过,在冲城,男人追逐女人,三天没到手,就失去耐心,换下一个上。改朝换代了也不通知你,剩下你还自我陶醉着,直到街上散步撞见,又是一场扭打。
阿擂你是不是犯傻了,送上门的也不吃,你怎么就知道不好吃。
他们出来的时候,看到他家门口有棵树,挺拔而且叶子形状很不俗。
“这个是什么树啊?”
“不大清楚。”
“从小陪你长到大,你有没有良心啊,怎么可以不知道它是什么树呢,到底你是木头还是它是木头啊。我保证如果树能开口说话,它能一口喊出你的名字。”
如果小怎是这棵树,恩度就是阿擂。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他仍然不知道她的树名和性能。
“可能是桑树吧。”
要的就是桑树,这是小怎期待的答案。
“那你要帮我摘一些叶子回去。”
“是做标本吗。我们以前在部队上老拿弹壳做十字架。笔友给我们送枫叶标本,我们就回赠弹壳小玩意。”
千依百顺,立即去抬人字梯。
“做你个头,你这个猪。”
恩度,为什么你就不能顺着我一次呢,怕我会更爱你吗。
小怎表妹读小学一年级,刚读到蚕宝宝那一章节,老师要求必须得养蚕观察,幸好没学到恐龙那章节,是变也变不出来。冲城桑树已经绝迹了,以前到是随处可见,砍的砍,死的死。蚕宝宝改吃莴苣叶,可是死得很频繁,基本上是留院观察。一些小贩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桑叶,在学校附近兜售,卖出天价,五块钱一份,比盒饭还要贵。不是消费不起,就是不想他们太得逞。
“下次上课要上小蝌蚪,青蛙也快绝迹了,恐怕还要来一趟你的大别墅。”
记得以前,雨后的池塘和地面上的坑坑洼洼里,到处都是小蝌蚪。她们经常分析判断,哪种蝌蚪长大了是青蛙,哪种长大了是癞蛤蟆。残忍的时候,还会割掉小蝌蚪的尾巴,亢奋得仿佛割了它们的小鸡鸡。小怎最怕看到蚊子的幼虫,比蚂蝗还恶心。天晴过了头,来不及营救,小蝌蚪们就被炙烤而死。
而恩度,你现在,也身在水深火热之中吗,这让我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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